“等等!蘊玉!”
傅淮舟聽到阮蘊玉的話,整個人如夢初醒,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幾步衝上前,情急之下竟一把攥住了阮蘊玉纖細的手腕。
傅淮舟力道大得讓她蹙眉。
“放手!”
陸硯清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警告,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已側身擋在了阮蘊玉身前,隔開了傅淮舟。
傅淮舟根本沒看陸硯清,他的目光死死鎖住阮蘊玉冰冷的側臉,語無倫次地解釋:“蘊玉,你聽我說。”
“起訴,不……不至於,我知道錯了,我…我想好了,等林婉婉把孩子生下來,我就把孩子抱回來給你養。”
“我會給她一大筆錢,足夠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她絕不會再來打擾我們。”
“真的!我們…我們忘掉這些,重新開始,好不好?”
傅淮舟眼中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祈求,彷彿這是他精心構想的“完美解決方案”。
阮蘊玉猛地甩開他的手,力道之大讓傅淮舟踉蹌了一下。
她轉過身,臉上沒有絲毫動容,只有一種強烈的,生理性的厭惡。
“重新開始?”阮蘊玉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傅淮舟,我們之間,從頭到尾,有過‘開始’嗎?”
“那難道不都是你精心設計的算計?你告訴我,建立在欺騙和陰謀上的東西,要怎麼‘重新開始’?”
傅淮舟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瞳孔驟然收縮,巨大的震驚讓他脫口而出,“你…你都知道了?”
當年他知道阮蘊玉是慕知遠的親生女兒,他想走捷徑,所以才追求阮蘊玉,娶了她的。
結果誰能想到呢?
慕知遠根本就不幫他這個女婿。
博壹那時候都要破產了,他跑去求慕知遠,慕知遠都不幫他。
甚至阮蘊玉親自去找他,他都沒答應幫忙。
有時候在想,阮蘊玉真是慕知遠的親生父親嗎?
“呵……”阮蘊玉雙臂環抱胸前,微微揚起下巴,眼神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充滿了冰冷的嘲諷,“難不成,你還真以為能瞞我一輩子?”
“你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我了。”
傅淮舟張了張嘴,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阮蘊玉看著他啞口無言的樣子,最後一絲耐心也徹底耗盡。
她冷冷地撂下一句話,“傅淮舟,我的訴求很簡單:離婚。”
“你……淨身出戶。”
“不可能!”傅淮舟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吼了出來,臉上因激動而漲紅,“阮蘊玉,你別太過分,博壹是我家一手建立起來的!”
“我是不可能把博壹給你的!”
阮蘊玉卻連眼風都沒給他一個,直接轉向看向身旁的陸硯清,“陸律師,根據過往判例,婚姻關係存續期間,過錯方,尤其是涉及婚內與他人育有子女這種重大過錯的,被判處淨身出戶或者絕大部分財產歸屬無過錯方的案例,多嗎?”
陸硯清薄唇微揚,眼底帶著幾分若隱若現的得意,他聲音沉穩清晰地回答:“非常多。”
“法律在保護無過錯方權益方面,立場是明確且堅定的,在證據鏈完整的情況下,淨身出戶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的回答,無疑是在傅淮舟的焦躁上又澆了一桶滾油。
傅淮舟看著他們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一股被徹底背叛的怒火和不解直衝頭頂。
他再也忍不住,矛頭直指陸硯清,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陸哥!我和你才是兄弟!你為什麼要幫她……”
他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衝,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陸硯清平靜地迎上傅淮舟幾乎要噴火的目光,眼神沒有絲毫閃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抱歉,阮小姐,開出的條件,我實在是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