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阮蘊玉,因為憤怒和巨大的恐慌而渾身發抖。
“阮蘊玉,你裝!你繼續給我裝?”
“你根本沒有失憶!你就是故意的!”
“你故意裝作失憶,故意叫他老公,就是為了報復我!”
“就是為了報復我出軌,是不是?”
他像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嘶吼著,試圖戳穿這在他看來無比荒謬的假象。
阮蘊玉直接給了傅淮舟一個巨大的白眼,她眼神裡的鄙夷和不耐煩清晰無比,彷彿在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神經病吧你!”她毫不客氣地回敬,“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老公。”她立刻轉向陸硯清,尋求庇護,“快把他趕出去!”
傅淮舟被阮蘊玉的態度刺激得徹底瘋狂,他不管不顧地就要衝上前去抓阮蘊玉的胳膊,“老婆……老婆你聽我說!”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這就讓林婉婉去打掉那個孩子。”
“我保證!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只有你!老婆!”
…………
“夠了!”一聲暴喝。
慕臨川高大的身影橫亙在傅淮舟和病床之間,他一把扣住傅淮舟伸出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他臉色鐵青,眼神冰冷如霜,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傅淮舟,你給我冷靜點,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蘊玉現在需要休息,你再發瘋,別怪我不客氣!”
“我發瘋?”傅淮舟赤紅著雙眼,試圖掙脫慕臨川的鉗制,歇斯底里地吼道,“是她!是她裝失憶騙人,是她……”
“閉嘴!”慕臨川手上加力,直接將情緒失控的傅淮舟半拖半拽地往病房外拉,“跟我出來,有什麼話外面說!”
林若棠看著被拖出去的傅淮舟,又看看病床上“驚魂未定”緊緊抓著陸硯清衣角的阮蘊玉,心中五味雜陳。
她走到病房門口,看著被慕臨川按在走廊牆上,依舊掙扎咆哮的傅淮舟,疲憊又無奈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憐憫。
“淮舟,你冷靜下來,聽我說。”
“蘊玉她……她不是裝的,醫生診斷過了,她是真的失憶了,腦部腫瘤壓迫了神經……她連我和臨川都不認識了……”
“我不信!”傅淮舟猛地甩開慕臨川的手,眼神偏執而瘋狂,死死盯著病房門,“她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她是裝的!她就是為了報復我!為了讓我痛苦!”
他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視線像黏在病房裡那個身影上,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病房內。
隨著傅淮舟被拖出去,門被慕臨川順手帶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陸硯清依舊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阮蘊玉的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
陸硯清微微側頭,深邃的目光落在阮蘊玉臉上。
她臉上那種天真依賴的表情還未完全褪去,但眼神深處已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他傾身靠近她,聲音壓得極低,只有兩人能聽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了然:“好了,現在沒外人了,戲……可以暫時收一收了。”
阮蘊玉抓著他衣角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
她長長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瞬間翻湧的情緒。
她沉默了幾秒,沒有立刻抬頭看他,也沒有鬆開手。
陸硯清耐心地等待著,目光沒有離開她蒼白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