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舟那句“我們兩個人的結婚證!”像一道驚雷。
炸得病房瞬間鴉雀無聲。
阮蘊玉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裡飛快地掠過一絲真實的困惑和懷疑。
她下意識地抬眼看向身邊的陸硯清,似乎在無聲地求證:他說的…是真的嗎?
傅淮舟捕捉到阮蘊玉這一瞬間的動搖,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更加急切,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追憶:“蘊玉,你仔細想想!我們當初……為了能在5月20號那天領證,我們提前一天晚上就去民政局門口坐著等!”
“你還記得嗎?”
“那天晚上還有點冷,我們裹著毯子,坐在臺階上數星星……你靠在我肩膀上睡著了……”
“唔……”阮蘊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猛地抬手捂住額頭,秀氣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她神色痛苦,彷彿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正在刺穿她的記憶,“頭……頭好痛……”
“蘊玉!”陸硯清心頭莫名一慌。
他竟然害怕她想起這一切?
陸硯清立刻俯身,動作輕柔卻堅定地扶住阮蘊玉微微顫抖的肩膀。
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阮蘊玉重新躺回病床上,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乖,別想了,什麼都別想!”
“你剛做完手術,需要絕對的靜養和休息!”
“乖,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陸硯平一邊說,一邊用寬闊的身體巧妙地擋住了傅淮舟充滿希冀和瘋狂的目光。
阮蘊玉似乎真的被那陣突如其來的頭痛折磨得不輕,她順從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呼吸有些急促。
傅淮舟見阮蘊玉被陸硯清隔絕開,又急又怒,不顧一切地繼續喊道:“蘊玉,別睡,你看著我!”
“我真的是你的老公,你不記得了嗎?我們是大學同學啊!”
“大學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在圖書館自習到很晚,一起去後街吃那家你最愛的麻辣燙,還有……還有我們第一次約會是在……”
“閉嘴!”
陸硯清猛地轉身,聲音如同寒冰。
他眼中最後一絲偽裝的平靜消失殆盡,只剩下冰冷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他不再廢話,一步跨到傅淮舟面前,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一隻大手直接捂住了傅淮舟喋喋不休的嘴。
“唔……唔……”傅淮舟被捂住嘴,只能發出憤怒的嗚咽,拼命掙扎。
陸硯清眼神凌厲,另一隻手如同鐵鉗般扣住傅淮舟的肩膀,根本不顧他的反抗。
半拖半拽,強行將傅淮舟拖出了病房,力道之大讓傅淮舟毫無招架之力。
“砰!”病房門被陸硯清用腳帶上,隔絕了裡面令人窒息的氛圍。
他一路將掙扎不休的傅淮舟拖進冰冷的樓梯間,才猛地鬆開手,將他狠狠甩在牆上。
“咳咳……陸硯清……你瘋了?”傅淮舟後背撞得生疼,劇烈咳嗽著,憤怒地瞪著陸硯清,眼睛赤紅,“你為什麼不讓我說?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
“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妻子,我們還沒離婚!”
“”你還是不是我兄弟?”
“兄弟?”陸硯清站在比傅淮舟高几級的臺階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狼狽不堪的傅淮舟。
陸硯清薄唇勾起一個冰冷而充滿嘲諷的弧度,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呵……呵呵……”
他低低地冷笑兩聲,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帶著迴音,格外刺耳。
傅淮舟被陸硯平笑得心裡發毛,憤怒中夾雜著一絲不安:“你笑什麼?”
陸硯清收斂了冷笑,眼神變得銳利如刀,直直刺向傅淮舟,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下。
“傅淮舟,你現在,才想起來問我是不是兄弟?不覺得太晚了嗎?”
陸硯清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我實話告訴你,我之所以這些年和你‘稱兄道弟’,對你處處‘關照’,從來不是因為什麼狗屁兄弟情義。”
他微微俯身,靠近臉色瞬間慘白的傅淮舟,聲音壓得更低,卻字字誅心,“而是…別有所圖。”
傅淮舟瞳孔驟然收縮,巨大的震驚讓他渾身僵硬,連憤怒都忘了。
他看著陸硯清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算計和冰冷,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浮現。
傅淮舟嘴唇哆嗦著,聲音乾澀發緊,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是……是因為……阮……蘊玉?”
他早就改想到的!
每次阮蘊玉過來接他,陸硯清的視線就一直粘在阮蘊玉的身上。
甚至,陸硯清從不叫阮蘊玉“弟妹”,反而叫阮蘊玉“阮小姐”!
怪不得!
陸硯清直起身,給了傅淮舟一個輕蔑到極致的眼神,“現在才知道?反應真夠慢的。”
“你!”傅淮舟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巨大的背叛感和被愚弄的憤怒讓他幾乎要爆炸。
他根本顧不了那麼多,他指著陸硯清,手指都在發抖,嘶吼道:“阮蘊玉她是我妻子,我們是合法夫妻!”
“我們還沒離婚!”
“就算她失憶了,她也是我傅淮舟的法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