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外面下這麼大雨，要不你今天就睡在這裡吧，明天我們一起出發。”
討論結束後，路明非對起身抓起雨傘準備回家的楚子航挽留道。
楚子航愣了愣，低下頭瞥了眼自己被扯住的衣角，又看了看路明非那可憐巴巴的眼神，以及蘊含在其中的求救之意。
他沉默了片刻，說：“我睡沙發。”
“不不不，師兄你睡我的房間好啦，我睡沙發，我睡沙發！”
路明非喜上眉梢，連忙開口道。
諾諾鼻孔哼出兩道熱氣，不滿地嘟囔道：“喂喂喂！這裡還有個人沒去處呢！”
“師姐你去睡我弟弟的房間吧。”
路明非緩緩捂住臉說。
“我房間的床可以睡兩個人。”
零突然插口道。
“噗！咳咳咳......”
路明非劇烈咳嗽起來，手中紙杯裡的果汁灑了一地。
他抬起臉來，瞳孔巨震地看向這個在學院新生裡被稱為除了路明非以外就不接觸任何人的“真空女王”。
零除了沒有笑容和對他人冷淡以外，獲得如此稱號的原因主要還有她拒絕和除了路明非以外的人接觸，她甚至會在圖書館的公共座椅上鋪上墊子，翻完橡木架上的書冊都會去洗手。
可是，眼下“真空女王”大人卻主動開口邀請他人和她一起同床共枕。
師兄肯定不可能，男性身份這一層就卡得死死的，諾諾倒還有可能。
不過他不知道為什麼諾諾好像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調戲”著零，似乎是更喜歡冰山女王吃飛醋或者生悶氣的樣子。
零估計也不是在邀請諾諾.......
因為，她說出那句話後，視線就一直放在路明非的臉上。
這時一個號碼打進來打破了沉默，路明非疑惑地接通後，裡面傳來芬格爾的咆哮：
“師弟！這種緊要關頭你慫個屁啊！拿下零妹妹的機會近在咫尺！你當個錘子的柳下惠啊！你真是禽獸不如啊！師兄以你為恥！你.......”
路明非手忙腳亂地結束通話電話，身子已經快縮到了桌子下。
哇擦嘞！我手機裡被裝監聽器了？芬格爾一直在視奸我的生活？他是怎麼知道的呀？！還千里迢迢的打了個跨國電話，你什麼時候有錢付話費了？
而且這個點你不應該睡得和頭豬一樣麼？是什麼支撐你熬到現在的？！混蛋！
混血種的聽力本就異於常人，加上路明非沒有刻意調低音量，所以芬格爾那一番算得上慷慨激昂的言論被眾人完完全全地聽了去。
楚子航嘴角輕輕抽了抽，諾諾則是一直在憋著笑，零還是面無表情。
.......
疲倦感一個勁兒地往上湧，可他偏偏睡不著，路明非睜開眼，打量起來這個自己沒仔細觀察過的臥室。
路明非數著天花板上泛黃的水漬，檀木床頭櫃上擺著褪色的結婚照，玻璃相框邊角纏著膠布，像是被人摔過後又勉強粘合起來。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住了，月光從紗窗漏進來，在梳妝檯表面結成霜花。
上面堆著零買來的化妝品和麵膜，像一座小巧的銀山。
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和那股令他有些心跳加速的幽香，他微微扭頭，看向旁邊熟睡著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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