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稀裡糊塗地來到了這個房間,和名義上的“女朋友”睡在了一張床上,而且還不是夫妻分床尾睡的那種比較相敬如賓的模式。
而是同床共枕那種甜蜜的架勢!
如果芬格爾知道了的話會想盡一辦法偷拍吧,然後又給我掛討論區裡去吧?
路明非憤憤地想道。
零的睡姿老實得和幼兒園的小孩子一般,被子一直蓋到脖子,看起來很有安全感。
路明非不知道的是零其實是個很警惕的人,就像一隻貓。
貓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就會到處遊蕩,搖著尾巴,嗅來嗅去的,尋找喜歡的紙箱床底或者其他符合它們要求的“安全所”。
你無法知曉對於貓來說安全的定義是什麼,有時候它們就算身上只纏了幾圈毛線,往個角落一趴就覺得這是安全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一隻貓如果能毫無保留地露出熟睡的姿態的話,那麼這地方就是它認為安全的。
他也不知道,就在他稀裡糊塗閉上眼睛的時候,零把一直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槍收到了床頭櫃裡。
毫無疑問零覺得和他在一起自己很安全。
可他想來想去,覺得自己身上實在沒有什麼能吸引零的地方。
她那麼優秀那麼完美,像是冰川,但又沐浴著陽光,體能優秀,格鬥優秀,舞蹈一流,廚藝優秀,這可是獲得了路明非“哆啦A零”封號的女孩。
她的冷也不是那種藐視一切的冷漠,相反她對人其實很有禮貌,很會顧及他人的情緒。
從來不會流露出生氣、嫉妒、不滿等其他的情緒,笑的話也只有那次在學院後山的溫室花園裡路明非見過她唯一一次笑。
直男路明非盯著自己“女朋友”看半天也分不出來她的心情好壞,開心或者不開心,喜歡或者不喜歡。
她如果要舉辦一場比武招親之類的活動的話,那麼估計全學院的男生都會反目成仇,互下黑手。
可是她沒有舉辦,也沒有招親。
她直直地選擇了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自己。
很多人都覺得是零這朵鮮花插到了一灘稀泥裡,他卻詭異地覺得那天這個冰山一般的女孩吻上來的時候還帶著點小狐狸般的狡黠和竊喜。
為什麼呢,還有九珀也是,為什麼要給自己髮結呢,還給自己標記了一處地點。
去卡塞爾以前沒人願意對他好,去卡塞爾以後身邊多了好多對他好的人。
諾諾也是,只不過愛捉弄他一點,師兄也是,只不過沉默了點。
芬格爾純混蛋,曼施坦因、古德里安教授他們,還有校長也是,對自己無緣無故的好,就因為自己是S級麼?
自己推開了那扇門,門後全是捧著鮮花等候著他的人,但如果自己不推開那扇門。
自己還會是那些人所等待的人麼?
帶著亂糟糟的思緒,他意識逐漸模糊起來,最終,他捏著被子一角,終於睡去。
天已經矇矇亮了,路明非舒服地翻了個身,又伸手撓了撓屁股,臉上掛著滿足的神情,被子被他踢開了大半,一隻腿搭在被子上,另一隻手則是放到了某人的肩膀上。
鬧鐘響起,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見了零那近乎冷到零下兩百度的臉。
他嚥了咽口水,悄無聲息地把手收了回來,弱弱地開口道:“早....早上好。”
零冷冷地開口道:“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