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昨夜起夜,是想去村子的祠堂偷錢的。
他家中有一重病的老母親,七天前,因暑氣過重,病情加重。
他求了沈喆,幫忙請了大夫。
大夫看在沈喆面子上,沒有收出診費,但藥錢卻是要自己的出的。
他出了全副身家,再加上了本年的收入,也就只換了六日的藥。
眼看就要斷藥,他想到沈喆那天離開時,和村長談了今年救濟銀的事情。
他跟著送人出村的,就聽了幾個零星的詞,猜測今年的救濟銀已經送來了。
他一時著急,就動了歪心思,但畢竟那是全村的人救濟銀,他也掙扎了好幾天,才在藥的最後一天,咬牙下了決心去偷。
只是不想,他那天晚上剛出門沒多久,就聽到一點動靜。
那聲響很響,可架不住夜裡太過安靜了。
他聽到後,嚇的立馬跑到暗處躲了起來。
他剛躲好,就見幾個步履匆匆的朝自己這個方向急行。
昨夜月色正好,他藉著月色,看清那一行一共有四個人,打頭的人臉色陰沉,比夜色還冷。
就一眼,他就嚇的直打哆嗦,而後面跟著的兩人架著一個昏迷的男人。
那男人垂著腦袋,也看不清臉。
也是那個男人腳拖在地上,弄出了聲響驚了他,讓他躲了起來沒被發現。
等人走後,他早就被嚇傻了,哪還顧得上去偷錢,飛快轉身跑回家縮排了被子,一夜沒睡著。
今天也根本沒去地裡,是聽外面說有情況要問,他躲著打聽,知道有錢拿,才露頭出來說的。
只是,他怕被報復,又怕自己偷錢的心思暴露,就編了那麼個藉口。
不想,他一說,就被人抓到破綻。
洪三牛期期艾艾的看著喬為初。
“我……我就是動了念頭,沒有真偷,不會抓我吧?”
喬為初怒氣散了,轉而生出了幾分憐憫,眼色複雜的看著他。
“不會。你只是意圖,還沒實施,不會抓你。對了,你還記得昨天看到那人的樣子的嗎?”
洪三牛猶豫的支吾了半天,擠出“不記得”了三個字。
可他這樣在喬為初看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喬為初黑眸轉了轉,點頭,讓身側人將賞錢給他。
“若你想起,可再來尋我,依舊有賞錢的。”
下屬依言,給了洪三牛半兩銀子,就與喬為初一起離開了。
洪三牛接過銀子,就只是半兩,他卻感覺有千斤重。
他一年的收入都沒半兩銀子,眼下不過是說了幾句輕飄飄的話,就有半兩銀子了!?
真的嗎?
他滿臉難以置信的抬手掐了自己一把。
劇痛如鞭子般猛地抽了他一把。
他腦子忽的湧上一陣熱氣,衝的他不受控的大叫。
“等等,我記得的!”
喬為初似早就料到了這結果,走出還沒半米,聞言頓住腳步回頭。
“真的嗎?”
這一問,又如冷水,潑了他一臉。
洪三牛呼吸一窒,掙扎上頭,嘴開開合合了好一會,才重重的點頭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