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儲的問話，舒瓦洛夫迅速抬起臉，輕聲彙報道：“我的人一無所獲……這些人做得很乾淨。”
聽到這話，彼得不由低眉一笑：“連蜜蜂採花，都要留下痕跡——”
他將稍顯輕蔑的目光轉向舒瓦洛夫，“老朋友，看來有些人在賊喊捉賊。”
秘密警察頭子頓時緊張起來：他不知道是不是皇儲順著一些線索，也掌握了些自己跟這些貪腐案有關的證據；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必須得讓克拉克閉嘴。
“殿下，有些事情，您應該會感興趣的……”
喉結一陣滾動，舒瓦洛夫最終選擇開了口，“克拉克和卡爾同一個家族——據我所知，他們這些年來一直靠著假賬獲利。”
彼得就等他這句話，旋即笑著在他對面落座：“說下去我的老朋友。”
舒瓦洛夫眼珠快速轉了幾轉，將聲音壓到最低“克拉克那幫人比您想象的更貪婪——他們在軍械局的賬本上玩著三重把戲：
第一重賬本給財政部看，把採購的燧發槍數量虛報三成；第二重賬本給審計署看，把實際到貨的土耳其火槍全寫成瑞典貨；真正的第三重賬本，連我也只是聽說過。”
說到這裡，他目光多了些兇相，“殿下，他們這些年私賣的軍火，足夠武裝兩個近衛軍團。”
彼得把玩著無名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微笑：“那麼，像這樣貪婪的叛逆……作為帝國最高的秘密監察機構，你們應該怎麼做，不需要我多說什麼吧？”
他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死盯著對方，“三天之內，我要你親手送克拉克見卡爾去——這，也算給軍械局的人一個警示；要開春了，奧拉寧鮑姆的土地要開墾播種，礦洞要重修開採。”
舒瓦洛夫回迎著彼得的微笑，做出一個殘忍的表情：“殿下，那，就讓我為您清掃這些亂嗡嗡的蒼蠅吧！”
彼得頷首微笑：“我現在知道，親愛的姨媽為什麼欣賞你了——老朋友，等聖約翰修道院重修好，你會得到三成的贖罪券發行權。”
舒瓦洛夫一驚，眼中的殺機，瞬間被貪婪吞沒。
…………
因為伊麗莎白女皇身體欠佳，今年的冬宮慶典匆匆落幕，如同一場未及綻放便凋零的冰雕花。
而那些精心雕琢的水晶燈飾，還未點亮最璀璨的光芒；鎏金舞池裡的波羅乃茲舞曲，剛奏響幾個音節便戛然而止。
女皇拒絕了所有使者和群臣的問安，連皇儲和未婚妻的侍奉請求都一概回絕不見，彼得當天便告了女皇和葉卡捷琳娜返回封地。
收拾封地上的“雜草”費了些工夫，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目前整個奧拉寧鮑姆如同鐵桶一般，自上而下全部都是心腹。
彼得最先前往索拉礦洞，此時護衛們打著火把陪他站在礦坑的入口處，寒風捲著碎雪掠過荒原，鐵靴在凍土上踏出清脆的裂響。
“殿下，依照您的命令，開採工作已經重新開始。”
佐恩站在他身旁輕聲彙報著，“您撥來的三百個農奴很賣力。”
彼得微笑頷首。
站在這裡向內張望，黑暗的礦坑除了蜿蜒不斷的火光什麼都看不到，但叮叮噹噹的敲擊聲不絕於耳。
他口中的農奴，是奧爾洛夫家族查抄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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