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眼神再次變得迷惑:“那殿下您的意思是——我們暫時沒辦法指證查爾斯?那就太可恨了!他跑到奧拉寧鮑姆害人,我們還拿他沒辦法。”
看著心腹憤憤不平的樣子,彼得不由哈哈笑了:“安東尼,東方有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古羅馬人也說過:耐心是應對一切困境的最佳良藥。”
皇儲用力地拍了拍安東尼的肩膀,“不過就目前來看,上帝……這次站在我們這邊了。”
安東尼馬上立正:“殿下您要屬下等做什麼儘管吩咐!”
彼得回望這雙堅定的目光:“他們早就習慣了從奧拉寧鮑姆盤剝,我之前的行為無疑是踩了一窩飢餓的毒蛇,他們會瘋了一樣咬上來,一點不奇怪。
安東尼,你要記住,最虔誠的信仰,往往需要最骯髒的手段來維護!
你去隊伍裡找個身材體貌像安德烈的弟兄,跟著我去巡視礦區——然後,我們很快就能讓這些神棍明白,誰才是奧拉寧鮑姆真正的‘上帝’!”
…………
奧拉寧鮑姆城堡的頂樓,此時收治了差不多二十個染病平民,都蜷縮在曬乾的稻草製成的臨時床鋪上。
高燒的孩童在母親懷中呻吟,壯年男子渾身佈滿猩紅的皰疹,老人乾裂的嘴唇翕動著祈禱。
空氣中瀰漫著腐肉與苦藥的氣味,壁爐燒得極旺,卻驅不散死亡的陰冷。
“伊萬大人,已經按照殿下的方法,給他們用草藥煎水,湯藥也熬上了。”
對著團長彙報的男人名叫傑拉德——其實他並不是什麼醫師,也不懂藥理;
他真正的身份是城堡的大廚,做菜熬湯是把好手,於是被皇儲淋溼臨時任命為“藥劑師”;
讓他跟著伊萬一塊,和幾個身上有牛痘的男女,一塊負責照料這些病患。
當然,城堡裡的上上下下有一個算一個,都在彼得的安排下,挑破面板,塗抹上了牛痘膿液。
伊萬看了看他沒應答,可傑拉德一臉忐忑,對著團長展現了一下手裡紗布……那上面還浸著暗紅藥汁,“大人,但這些東西,彷彿都是東方異端的——”
伊萬瞪了他一眼:“閉上你的嘴巴!不管殿下用了什麼方法,總歸能給他們治好了不就是了?”
廚子不敢再說什麼:“是,大人我知道了!但那些個重症的,怕是撐不過三天。”
伊萬聽完蹲下身,掀開一個男人的粗麻衣袖。
他臂上膿皰潰爛發黑,像被烙鐵灼過。
“你們到底有沒有按照殿下方法給他們治!?”
伊萬皺眉站起,煩躁地訓斥起來,“不是說了麼,要把蜂蜜調和殿下要求的藥粉,再給他們敷那些潰爛的疹子——”
他話還沒說完,走道一側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團長大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