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皇儲陰冷的眼神,光頭廠公突然意識到有些失態了。
向來陰鬱深謀的他,居然被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激到暴怒,連舒瓦洛夫都覺得有些莫名。
深吸了口氣定定神,他才緩緩說道:“確實,您封地上的蛀蟲該殺,可您想過沒有,做同樣事情的貴族有多少?如果全要幹掉,得有多少人反抗?”
說到這裡,他眼神威脅的逼近一步,“您別忘了,伊凡六世是什麼……牽扯太大,只怕連陛下都保不了您。”
彼得重重地把高腳杯放在手邊,一臉冰冷地站了起來:“所以,你認為我該怎麼做?繼續拿著我的步兵玩偶跟一群情婦做遊戲,然後裝聾作啞任由他們掏空我的封地,掏空整個帝國嗎?”
他一把揪住舒瓦洛夫的衣領,怒火混著殺意噴在對方臉上,“聽著,既然已經讓我知道了,我就做不到坐視不管。”
舒瓦洛夫狼狽地掙脫他單薄的手掌,強行維持鎮定整理衣裝。
“殿下,您為什麼非要如此固執?當然,我理解您,幹掉緬希科夫的幼子,還有與他密謀刺殺您的兩個傢伙沒什麼好說的。可繼續擴大事端,對您有什麼好處?”
連他的聲音都出現了顫抖,“您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帝國繼承人,未來這片廣袤的土地,都將匍匐於您的腳下;連大主教都得認定,您是主地上的代行人——”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越顯悲哀,“殿下,您又何必多此一舉,給自己沒事找事呢?相比封地上這一點資產,沙皇之位才是真正您該操心的事情。”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
彼得冷笑:“也就是說,我該用本屬於我的東西,換取這些貴族的支援,對麼?”
回望對方的不置可否,彼得搖頭一笑走向彩繪窗邊矗立。
透進的晨光在彼得腳下投下斑駁的陰影,他背對著舒瓦洛夫,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舒瓦洛夫,你不會以為,我在乎的是封地上那點錢吧?”
他猛地轉身,凝視著舒瓦洛夫泛青的臉,“都知道我是未來的沙皇,可他們卻敢把手伸到我的屬地來!可想而知這些蛀蟲的勢力,恐怕遍佈整個帝國。”
走上前去,彼得用力的戳對方手裡的羊皮紙,“誠然,不管不顧繼續當個廢物繼承人,我自然能順順利利當上沙皇,可真到了那時候——這個被我繼承的帝國,會變成什麼樣?”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咄咄逼人,“北境的軍餉,南方的糧種,波羅的海艦隊的維修費……都從哪裡來?”
舒瓦洛夫額角滲出冷汗。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以“廢物”之名遠揚的皇儲殿下,居然有如此眼光和魄力。
“殿下……”他試圖再出言阻止,卻被彼得抬手打斷。
“不必說了。”彼得忽然平靜下來,但他肅穆的神情,卻更叫人毛骨悚然,“行了老朋友,既然這事你覺得做著為難——那就替我把這份名單交給女皇。”
什麼!
舒瓦洛夫瞳孔驟縮。
“您這無異於是逼宮!女皇身體狀況並不好,需要大臣,需要貴族支援……若這份名單真遞到她手裡,恐怕還沒等她下令徹查,您就會‘意外’暴斃——就像您父親一樣。”
彼得忽然笑了。
“好了好了,我又沒打算讓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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