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地捲起名單,塞進舒瓦洛夫顫抖的手中,隨後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繼續說道,
“老朋友你想想看,作為帝國秘密辦公廳的首腦,這是立功的機會,還是逼宮呢?”
說完這話,他將那包裝了金盧布的錢袋丟在長椅上,重重地咳了一聲往大門那邊走去。
此時安東尼得到指示,第一時間在外替主子開啟大門,而彼得卻頓住步子,微微偏過頭卻以背身的姿態對光頭廠公說道:“劍已出鞘,沒有回頭的道理——我想知道是他們先擰斷我的脖子,還是我先把他們吊死在冬宮廣場上!,”
彩窗外的烏雲突然散開,月光如利劍般刺入室內,照亮彼得半邊臉龐——那輪廓像極了數百年前,提著叛軍頭顱踏入莫斯科的“雷霆大帝”伊凡四世。
舒瓦洛夫渾身一顫。
次日清晨,冬宮傳來訊息,女皇緊急召見彼得。
帶著尼古拉斯和他的百人騎兵,一路浩浩蕩蕩前往。
對他使了個眼色,這位新上位的副團長馬上會意:殿下帶他來,現下指示他繼續依靠自己的人脈打探訊息。
走廊裡迴盪著靴子踏在大理石地面的聲響,彼得大步流星地穿過一道道敞開的鎏金大門,兩側的禁衛軍紛紛低頭行禮,卻無人敢直視他冷峻的面容。
“殿下,您到了!”
尤里看到彼得,趕忙迎上來,“您小心,陛下剛剛發過火——連阿列克謝大人都勸不住。”
彼得頷首一笑,小聲道了句謝。
大概問了幾句情況,宮廷管家就請彼得入內……推開女皇書房的大門,彼得看到伊麗莎白女皇正坐在壁爐旁的軟椅上。
蒼白的面容在爐火的映照下透著一絲病態的潮紅;阿列克謝站在一旁,見彼得進來,微微頷首示意。
“陛下。”彼得單膝跪地,聲音低沉而恭敬。
女皇輕輕咳嗽了兩聲,抬手示意他起身。“過來我身邊,我的孩子。”
她聲音有些虛弱,但依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彼得走到女皇對面,為他準備的椅子坐下,目光掃過書桌上攤開的羊皮紙——正是他昨夜交給舒瓦洛夫的那份名單。
“封地上的蛀蟲確實該清理。”女皇緩緩開口,“只是我沒想過,你短短几天就查了出來……做得很出色。”
彼得微微低頭:“您過獎了,這都全賴姨媽您平日的教誨。”
伊麗莎白淡淡一笑,卻難掩她眼中的驕傲。
不過卻把身子微微前傾,敲擊著名單上的一個名字——“格里芬”,釀酒坊的管事。
就是那個被尼古拉斯帶回城堡地牢,用鋼鉗“溫柔問候”了一遍的倒黴蛋。
“我的孩子,殺伐確實是最為有效且直接的手段,”女皇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但我們的帝國,目前不能僅靠殺伐去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