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外的空地上，十幾輛馬車整齊排列，上面堆滿了嶄新的鐵犁、鐮刀、耙子，以及一袋袋飽滿的麥種。
“這是聖彼得堡送來的。”彼得站在馬車旁，隨手抓起一把種子，讓它們從指縫間滑落，“這些農具和種子，全部免費發放給你們的村社。”
洛哈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一把嶄新的鐵犁。
他這輩子用的都是破舊的木犁，犁地時得用全身力氣才能勉強翻動土壤。
而現在，這些鐵製的農具看起來鋒利且結實，足以讓耕作效率翻倍。
“陛下，這些……真的不用我們付錢？”傑森難以置信地問。
“對！所以你們還等什麼，讓沙皇陛下重複命令，或者是等他後悔嗎？”
跟在一旁的安德烈也是溫和地笑起來，“來吧！趕快帶著農具回去——對了，數目要自己清點，然後分發下去給誰，都要列明賬目並且有領取人的手印。”
宮廷顧問開始告知注意事項：總而言之，東西確實是無償提供，但是要保證發下去要責任到人，並且保證不被變賣等等。
這些人聽著聽著，表情很快變得感動起來，年齡最大的加文，眼眶都已經溼潤。
他活了這麼久，第一次感受到沙皇的意志並非遙不可及，而是實實在在地改變著他們的生活。
“陛下，我們……我們該怎麼做？”
彼得看著他們，緩緩說道：“回去後，立刻組織村民領取農具和種子，按照村社的規矩分配。如果有人阻撓——”
他眼神一冷，“直接上報給附近的近衛軍！我，已經調了足夠的人手，每個村子都會有人駐紮。”
六人重重地點頭，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與此同時，莊園的另一側，莫里斯子爵站在窗前，死死盯著外面的場景。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手指幾乎要捏碎窗框。
“他們竟敢……竟敢在我的土地上發放農具？！”他咬牙切齒地低吼。
身旁的管家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沙皇親自下的命令，我們……不能違抗。”
“不能違抗？”莫里斯猛地轉身，眼中閃爍著怒火，“他這是在羞辱我！讓那些賤民自己管理土地？還免費發放農具？他以為這樣就能收買人心？！”
管家不敢接話，只能低頭沉默。
莫里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直接對抗沙皇是愚蠢的。
但他也清楚，貴族們都在觀望——如果彼得在莫里斯的封地上碰壁，那麼其他領主就有理由抵制改革。
“去，告訴那些村社負責人。”他冷冷地開口，“他們可以拿農具，可以種地，但今年的租稅，一分都不能少。”
管家猶豫了一下：“可是陛下已經說了，租稅比例可以由村社和領主協商……”
“協商？”莫里斯冷笑，“那就讓他們來‘協商’吧。”
當晚，黛西就把這一訊息，傳達給了安德烈。
“莫里斯那邊有什麼動靜？”他一邊翻閱檔案，一邊問道。
安德烈沉聲道：“他表面上沒有阻攔，但子爵小姐說，父親已經派人去警告村社負責人，今年的租稅必須按舊例繳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