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操之過急啊,火烈鳥完全沒有被琴音所感,精神防禦毫無鬆懈,這時候試圖進入無疑是以卵擊石。
樂風咬緊牙根,振作精神,這次彈奏對他的考驗是前所未有的,既要彈奏一首難度極高、從未成功過的樂曲,又要面對精神世界比他強悍得多的靈獸,實力差距太大,根本不在一個水平面上,稍有不慎就會受到意念力的反噬,真猶如蚍蜉撼樹。但又別無他法,這隻火烈鳥尚年幼,靈智未完全開啟,音律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目前只有華山這麼一條道了。
要想讓火烈鳥進入樂曲的世界,自己必須要儘快領悟樂曲的意境,感知樂魂。雖說這首樂曲是表現大雁遷徙的場景,與飛行類靈獸契合,但樂風彈奏此曲,還浮於面上,未能深刻理解樂曲的含義。
閉上了雙眼,在劇烈疼痛下,人的感知往往是最為敏銳的,雖仍十分刺痛,但樂風還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身體儘量鬆弛,去體會周遭的環境,去品味樂曲所帶來的人生體驗。
大雁具有秋去春來、遠端遷徙的習性,每一次遷徙,都要經過大約一到兩個月的時間,常常排成人字形或一字形的佇列,一邊飛行,一邊發出“嘎、嘎”的叫聲,途中歷經萬里飛行、千辛萬苦到達目的地。
大雁和嚴寒做鬥爭,在冷風中遷徙,何嘗不是一種無奈,對家有著濃濃的不捨和思念,如果不是受環境所迫誰願意舉家遷徙呢?這不正是樂風現實生活中的寫照?所不同的是雁子成群而伴,相互扶持,一起面對困難,而自己是孤家寡人,無依無靠,飄零至此,想起家族劇變,慘遭屠戮,那一夜的鮮血和淒厲聲在午夜輪迴時常將他驚醒,父母和族人目前生死不明,一念至此,悲涼之意頓時襲上心頭。
強忍心中所悲,樂風心有所感,手有所動,彈奏起來曲調漸漸柔和,卻越發流暢沉穩了。
樂風此時由心而發,手到意到,把這首樂曲的意境演繹得恰到好處,完全忘了目前所處的困境,說不盡的婉轉哀嘆,眼角間隱隱有淚痕閃現。
莫小姐驚喜地發現,琴風此時的狀態跟方才決然不同,現在彈奏古箏,一停一頓一撥仿如呼吸般自然,樂曲彷彿生動了起來,一幅大雁遷徙的畫面正清晰地展現在每個人的眼前。
其他人雖未如莫小姐般瞭解,但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琴風的動作再不像剛才般進退失據,把握不住樂曲的節奏,跟周圍的環境彷彿融入一體,從容灑脫了不少。
刑天撇撇嘴,低聲說了句:“看你能裝多久。”
光明的眼力絕非刑天可比,看出樂風的彈奏漸入佳境,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暮成雪依舊面無表情,沒有挪動位置,腰桿筆直,像煙囪般矗立,始終站立在樂風旁邊。
樂風開始進入這首樂曲的意境,自己化身為那遷徙的大雁,春天北去,秋天南往,雖歷經千方苦楚、萬里磨難,終是能再回故鄉。
樂曲中段,曲音一轉,曲聲漸漸激昂,大雁長途飛行,路上抗擊冷冽的寒風,一路飄搖,卻相互鼓舞堅持,在落日的餘輝中漸行漸遠的畫面躍然箏上。
“咦”受樂曲所感,在樂風的感知下,火烈鳥的情緒似乎發生微妙的變化,不再是剛剛看戲的狀態,毫無所感,而是有所感觸,翅膀微有顫動,眉眼緊鎖,表情略有悲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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