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聽見“私通”二字的時候,原本挺直的腰梁忽然有些彎下。
二人都心知肚明今日下午的事情,可偏偏姜卿寧要在他面前用上“私通”這個字眼,裴寂沒理由懷疑姜卿寧這是在點他。
“你和姜家人說出和你私……私下往來的人是本相了嗎?”
【哈哈哈,大反派是不是說不出自己私通兩個字?】
【人還怪端著呢。】
裴寂冷眼睨了姜卿寧一眼,還不知他心裡的那點遮掩被姜卿寧眼前的金字拆得徹徹底底。
姜卿寧搖頭,回答了三個字。
“我不敢。”
裴寂除了是她三年前的夫子之外,也是權傾朝野的左相,她也多多少少聽說過裴寂這些年的事蹟。
之前朝中有人為了巴結諂媚,送了數個美人歌姬,結果全都被裴寂退回,只不過會唱歌的被毒啞了嗓子,被跳舞的挑斷了腳筋,表態的同時簡直殘忍得不行。
後來又有世家貴女想要摘下這高嶺之花,使出渾身解數,下場不是家族被彈劾就是小姐發生意外,被逼著匆匆下嫁。
只能說裴寂的手段還是狠,京中的貴女也至此歇了對他的心思。
所以即便她和裴寂有了肌膚之親,也不敢傳出去,因為她也想在裴寂手下活命呀。
裴寂被姜卿寧臉上的坦誠給哽得心頭一噎。
轉念一想,姜卿寧若是說了,只怕這會姜府的人要敲鑼打鼓要他負責。
只不過他潔身自好到如今,怎麼就折在姜卿寧這個小草包身上了?
不對!
裴寂眸色驀然一沉,“那你為什麼出現我的面前。”
問到這,姜卿寧便忍不住含著淚哀怨的瞥了一眼裴寂。
“就是因為失身,我養父母不僅要把我趕出去,還要把我送給陳都尉。”
姜卿寧當即有些激動,像是告狀一般道:“夫子,你知道的。那陳都尉如今都已經六十有幾,京中都傳他多少的荒誕事。我不願做他的小妾,只好從馬車裡逃出來,見這停著轎子便闖了進來。誰知道里面的人是你……”
最後一句她說得小聲,眼神飄忽,好像還不情願見到的人是裴寂似的。
而裴寂原本聽著姜卿寧的前幾句,還覺得姜家人過分,可見了姜卿寧的態度,他便氣笑道:“那你現在是來找本相負責嗎?”
【女配你快說是呀!說不定大反派順坡下驢答應你了呢。】
【就是就是,好歹也是睡在一張床的人。大反派的臉和身子不比陳都尉強?】
【不要拿我們風華正茂的大反派和老頭子作對比呀!】
【女配啊,你在京城無依無靠的,姜家人肯定還會把你送去陳都尉府上的。】
姜卿寧看著眼前為自己擔憂的金字,又瞅了瞅裴寂的臉色。
心道著:姐姐們,你們好歹也看看裴夫子這要殺人的臉色好不好?
何況她哪裡敢肖想裴夫子呀。
這可是她讀書時候的陰影。
“夫子,你能不能救救我?”
姜卿寧想著自己如今這下場也是有裴寂一半的責任,何況她還幫裴寂保密了。
“救你?”裴寂眉頭一挑,“本相不是已經救過你一回嗎?姜卿寧,你是怎麼報答我的?”
他說罷,刻意的摸去自己的鎖骨。
那裡,便是姜卿寧今日下嘴的地方。
姜卿寧臉色一白。
壞了,裴夫子這人向來眥睚必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