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不讓你再背一次。你只要告訴我,這《捭闔之道》中的‘捭’和‘闔’是什麼意思,我今日便不打你的掌心。”
姜卿寧杏眸微微瞪大,心裡一下子就慌了。
她連句子都沒記住,哪會懂單個字的意思?
但她也反應過來道:“不對啊,夫子昨日明明說的是讓我抄寫十遍並把課文背下來。我如今都做到了,你為何還要打我?”
【就是就是!】
【我妹寶又不去參加科舉,幹嘛要學得這麼透徹。】
【大反派你不要太嚴厲了,我妹寶現在可是你的夫人。】
有了金字幫腔,姜卿寧心裡也有了不滿,控訴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想打我罷了!還找什麼藉口呢!”
瞧她這會理直氣壯,裴寂的臉色卻是漸漸的沉了下去,連聲音都冷硬了幾分。
“那我問你,這篇課文你是真的會背了嗎?看著我的眼睛回答。”
那雙狹長的鳳眸,此刻銳利得像是能將一切謊言穿透,尤其是裴寂面上的神情,像是在審視一般。
姜卿寧心頭一跳,方才還強撐的底氣這會散得乾乾淨淨,連臉色都白了幾分,睫毛不安的抖著。
方才藉著金字矇騙過關時,她只覺得僥倖又暢快,全然忘了三年前自己哪怕藏著一絲偷懶的心思,都能被裴寂敏銳覺察。
又何況剛才的表現,定是叫裴寂起疑了。
【幹什麼幹什麼,我妹寶剛剛就是背完書了啊。不帶這樣為難我妹寶吧。】
【難不成妹寶用什麼法子作弊了?】
【不會吧?我們都看著呢。】
【可這會她都不敢說話,我看十有八九了。】
【啊……】
金字也在漸漸開始猜疑,姜卿寧是第一次做這種偷奸耍滑之事,方才的僥倖全成了眼下作弊的羞恥之心。
何況私塾中,作弊之人向來被人所不恥。
姜卿寧甚至愧疚得在想:她這樣是不是要被遊街示眾,然後再被人丟臭雞蛋呢?
尤其是金字背後的人,她們一定對她很失望的吧。
書房裡靜了半晌,裴寂嘆了一口氣。
“我竟不知你居然還學會了作弊的手段。”
這句話似有幾分失望,卻像是一根針猛然扎進了姜卿寧的心。
裴寂拿起了桌上的戒尺,心道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手軟,要給姜卿寧一點教訓才行。
三年前的姜卿寧,即便背不出課文,也只會紅著眼圈攥緊書本,然後委屈巴巴的掉眼淚,說著下次定會好好用功。
那麼乖的一個人,哪怕挨罰,也從沒想過走旁門左道。
可如今,從前乖軟聽話的小糰子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手段,居然開始用一些小手段來矇混過關。
裴寂這次心中著實有些生氣了。
他握著戒尺的手又緊了緊,語氣裡添了幾分不容置喙的嚴肅:“伸手。”
姜卿寧這次沒有半分遲疑,乖乖的伸出了掌心。
“啪!”
這一聲脆響在書房裡炸開,疼痛來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又快又麻。
只這一下,像是開啟了姜卿寧身上淚腺的開關。
不僅是痛,還有滿心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