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點點頭,扶著舒奶奶下車。
走出一小段距離,舒禾回頭看了一眼,舒弈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軍綠色的身影在路燈下拉得很長,手裡點燃的星火明明滅滅的。
“你哥啊,就是嘴硬。其實心裡比誰都有數,他跟新月自小就好,小時候新月總跟在他屁股後面喊‘弈哥哥’,哪能不上心?”
舒禾沒接話,她覺得老太太在自我安慰。
反正她沒在舒羿身上看出半點喜歡。
回到家,兩人洗漱後就上了床,都沒說兩句話,舒奶奶就睡熟了。
舒禾卻沒什麼睡意,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屋裡靜得能聽見窗外的風聲,還有舒奶奶偶爾發出的輕鼾聲。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是舒弈站在路燈下抽菸的樣子,軍綠色的身影在夜色裡顯得格外孤寂;一會兒又是胡新月的名字,那未來大嫂……書裡說她後來被拋棄,帶著雙胞胎艱難過活,一輩子都沒再改嫁。
舒弈對這門婚事的態度太冷淡了。
按說年底就要結婚了,就算再忙,也該有幾分期待才對,可他剛才提起胡新月時,語氣裡連點波瀾都沒有,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公事。
舒禾翻了個身,被子摩擦的窸窣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或許,他的冷淡不是不在乎,而是有別的隱情?
就像他對自己的態度,看似疏離,卻會默默塞給她裝著錢票的信封,會讓她早點休息……這些細節裡是藏著溫度的呀!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牆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影
舒禾盯著那道光影看了許久,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誤區——總想著書裡的結局,再次忽略了眼前活生生的人。
舒琳沒有變成書裡的“婦女犯罪典型”,那舒弈為什麼就一定要走上“敵特”的老路?
也許,很多事情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已經悄悄改變了。
舒禾皺了皺鼻子,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不管怎麼說,舒弈現在是舒家的底氣,保住他總沒錯。
至於胡新月這大嫂……或許該找機會接觸解除,看看這門婚事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想著想著,倦意終於慢慢湧了上來。舒禾打了個哈欠,眼皮越來越沉,沒多久也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舒禾是被舒奶奶的咳嗽聲吵醒的。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就見老太太正在給自己熨衣服。
“奶,你咋咳嗽了?”
“醒了?奶沒事,剛吃過藥了。”舒奶奶笑了笑,“鍋裡溫著粥,你趕緊起來洗漱,別耽誤了上班,衣服都給你熨好了,穿上保準板正。”
“奶,您起的可真早。”舒禾掀開被子下床。
“年紀大了,覺少。我一會兒去趟供銷社,看能不能買半隻雞,給你姐燉湯送去。”
“好,奶,您別太辛苦了。”
舒禾輕推開窗戶,清晨的空氣帶著涼意,見老太太忙碌的模樣,眼神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