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孃走後,病房裡的氣氛總算緩和下來。
舒琳靠在床頭,臉上雖還有淚痕,眼神卻亮了些,像是心裡那塊壓著的石頭落了地。
舒母給她擦了擦眼淚,又絮絮叨叨說了些寬心話,無非是讓她安心養胎,家裡有大家撐著等等。
舒禾坐在旁邊削蘋果,偶爾插句話,大多時候是聽著。
舒弈則靠在窗邊,望著外面昏黃的路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
沒一會兒,病房門又被推開,舒小叔拎著個網兜走進來,裡面裝著些橘子和香蕉。
“琳丫頭咋樣了?我剛從廠裡過來,二哥還在跟會計對賬呢,讓我先過來看看。”
“好多了,舒弈回來了,剛正好也在說這事呢。”舒母朝他點點頭,客氣地接過網兜。
“廖東風那案子,公安那邊說牽扯到的人不少,連帶著廠裡好幾個領導都得查,二哥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幾人又聊了幾句廠裡的事,舒奶奶打了個哈欠,揉了揉太陽穴,顯然是累了。
舒禾見狀,趕緊說:“奶,我們先回去吧,這兒有小叔和媽呢,您在這兒也休息不好。”
舒奶奶猶豫了一下:“那琳丫頭……”
舒琳也捨不得老太太折騰,眸底有著自責,“我沒事,奶,您回去吧。”
“那成,那我就先帶豆芽回去,她明天還上班呢,不能跟著咱們熬。”
舒弈這時轉過身:“我送你們回去。”
舒禾愣了愣,舒小叔也有些詫異。
舒弈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一會就回來。”
出了醫院,晚風更涼了,舒禾趕緊扶著舒奶奶,又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給她圍上。
舒弈走在前面,軍靴踩在地上依舊發出篤篤的聲響,卻刻意放慢了腳步,等著她們跟上。
一上車,舒奶奶就開口了,語氣帶著點試探,“小弈啊,你跟新月那婚事……酒席的菜定了沒?你爸前陣子還跟我說,想在廠食堂辦,省點事,可我覺著想著,還是在家裡請兩個好廚子辦,像樣點。”
舒弈聲音沒什麼起伏:“還沒定,等忙完舒琳的事再說吧。”
“這怎麼能再說呢?”舒奶奶嗔怪道,“再有三個月就年底了,這婚事迫在眉睫,哪能拖?我都跟新月她媽說好了,彩禮也齊了,嫁衣新月都開始做了,你這當新郎官的倒不上心。”
舒禾悄悄豎起了耳朵。
原書裡對胡新月的描述少之又少,只說她長相特別俏,是市歌舞團的領舞,婚後給舒弈生了對雙胞胎,沒多久就被拋棄了。
“奶,我心裡有數。”舒弈的聲音軟了些,“這些小事你們定就行,或者讓胡家定。”
舒奶奶明顯對他這態度很不滿,又絮絮叨叨勸道:“你們倆可是打小的情誼,人姑娘嫁給你是奔過日子來的,你可不能是這副態度。
我想著啊,擺酒席的時候,把武裝部的領導們都請來,還有你以前部隊的戰友也得請,咱舒家娶媳婦,不能寒磣,這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全了你媳婦的體面。”
舒弈沒接話,只是默默聽著,車開到大院門口停下。
“我就送到這兒,你們進去吧。”
“行,就停著吧,要不大門開來開去也麻煩。”
舒弈回頭看了舒禾一眼,“扶奶上去,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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