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堂屋,就看到了金宏宇和一箇中年男人正跟舒父在談笑風生。
中年男人穿著中山裝、戴著金絲眼鏡,看著文質彬彬的,透著股當官的沉穩勁兒,一看就不簡單。
舒母見舒禾來了,忙著往桌上端菜,紅燒魚、糖醋排骨、燉雞湯,滿滿一桌子硬菜。
“豆芽回來啦!”舒母先看見她,連忙招手,“快過來,給你介紹下,這位是金同志的父親,金局長。”
舒禾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明白過來——這是來談婚事的。
她強壓著心裡的煩躁,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伯伯好。”
金父放下茶杯,目光溫和地打量著她,語氣帶著長輩的審視:“舒禾同志,久仰大名。宏宇跟我提起過你,說你在街道辦工作很出色,是個有想法的姑娘。”
金宏宇坐在旁邊,臉上帶著得意的笑,還故意往舒禾身邊湊了湊:“禾禾,我爸今天特意過來,就是想跟你爸媽聊聊我們的事。我爸說了,只要你點頭,以後你想在街道辦工作,或者想調到機關單位,他都能幫忙。”
舒父也跟著勸:“豆芽,金局長可是咱們市政國民經濟綜合科主任,是對咱們南城貢獻卓越的好同志啊!宏宇這孩子也不錯,你們倆要是能成,以後日子肯定差不了。”
舒禾看著滿桌的菜,又看看金父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沒坐,只是站在原地,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金局長,金同志,對不起,我想你們可能誤會了。我跟金同志只是見過一次面,並沒有處物件的打算,更談不上談婚事。”
這話一出,堂屋裡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金宏宇的臉僵住了,金父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些,“舒禾同志,婚姻大事講究門當戶對,我們金家的條件,在這城裡也算是不錯的,你不再考慮考慮?”
舒禾看著金宏宇,眼神裡沒有絲毫猶豫,“我之前就跟金同志說過,我們不合適。我喜歡的是能跟我一起踏實做事的人,不是靠家裡關係、把婚姻當交易的人。”
舒母急得拉了拉她的胳膊,小聲勸:“豆芽,有話好好說,別這麼衝。”
舒禾卻沒鬆口,繼續道:“金局長,您是領導,應該更清楚‘婚姻自由’是婚姻法裡的第一條。我有選擇自己伴侶的權利,也希望你們能尊重我的選擇。”
金父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溫和的姑娘,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他站起身,整理了下中山裝的衣襟:“既然舒禾同志態度這麼堅決,那我們也不勉強。宏宇,我們走。”
金宏宇還想說什麼,被金父瞪了一眼,只好不甘心地跟著起身。
“金主任,我家孩子不會說話,您別往心裡去,這飯都做好了……”
金父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多說,回頭看了舒禾一眼,語氣帶著點警告:“舒禾同志,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但也要認清現實,別錯過了好機會。”
舒禾沒接話,只是看著他們走出院門。
等院門關上,舒父才沉下臉:“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金家是什麼條件,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你倒好,直接把人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