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完了！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什麼“懂點皮毛”，他簡直就是個浸淫此道幾百年的老怪物！
每一句話都精準地切中要害，將這些藥材的暗病和瑕疵說得一清二楚！
這些門道，若非頂級的藥師或者丹師，根本不可能看得出來！
他拿出的這些藥材，確實是真品。
但在年份和品質上都做了手腳。
比如那黃精，就是用特殊手法催熟，看起來像三百年，實際只有一百多年。
這種手段，專門用來糊弄那些半懂不懂的“行家”。
屢試不爽。
可今天，他所有的伎倆，在徐九煌面前。
都如同三歲孩童的把戲，被一眼看穿，無所遁形！
冷汗，順著錢大海的額角流了下來。
他知道，今天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能不能善了都是個問題。
“這……這個……”錢大海的舌頭開始打結，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掌櫃的，我再問你一遍。”徐九煌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你們店裡，到底有沒有我要的東西？”
“如果你再拿這些殘次品來糊弄我，我想，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我這個人，耐心一向不太好。”
冰冷的話語，讓錢大海渾身一顫。
他從徐九煌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意。
那是一種來自上位者對螻蟻的漠視，讓他從心底裡感到恐懼。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耍花招，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會做出一些讓他追悔莫及的事情來。
巨大的壓力之下，錢大海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他臉上的偽裝再也掛不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惶恐和敬畏。
“有！有！貴客，您別動怒，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是我該死！”
他一邊說著，一邊對著自己象徵性地扇了兩個耳光。
“真正的好東西，都在內庫裡鎖著，我這就去給您取！”
然而，就在他準備轉身的時候，他眼珠一轉，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他停下腳步，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探性地問道。
“貴客，您要這麼多頂級藥材，不知……是用來醫治何種病症？或許……小老兒能給您一些建議？”
他還是不死心。
他認為徐九煌雖然精通藥材鑑定，但未必精通藥理和配方。
醫道博-大精深，識藥只是第一步。
如何將不同的藥材君臣佐使，配伍成方，才是真正的核心。
如果能在這方面找回場子，甚至忽悠住對方，或許還能挽回一些損失。
徐九煌瞥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但也沒點破，只是淡淡地吐出三個字：“治內傷。”
他不想過多暴露時淼淼的情況，一個籠統的“內傷”，足以應付。
“內傷？”錢大海聽到這兩個字，眼睛頓時一亮。
內傷的範疇可就太廣了，五臟六腑、經脈氣血。
任何一處受損都算內傷。這給了他極大的操作空間。
他立刻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一拍手掌，說道：“哎呀！治內傷，那可得對症下藥啊！不是說藥材越好，效果就越好的。”
“這裡面講究一個君臣佐使，藥性配伍。”
“要是配伍不當，就算是千年人參，也可能變成穿腸毒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