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窯洞就是現在張為民的家。
張為民笑道:
“我爸那麼好的性格,竟然和會驚天一怒,父子反目,不過這事我挺他,幹得漂亮,是個爺們。”
張建國敲了他一記腦瓜,說道:
“還用你誇,你爸本來就是個爺們,命運是眷顧他的。
第二年西洲市動力機械廠從各村召集優秀青年當工人,本來是沒他的機會,村長的侄子當仁不讓。
但那小子不是當工人的料,只去了一個月就開了小差。
還把市機械廠描繪的像個龍潭虎穴,幹部們家的孩子,誰都不敢去。
老支書就把你爸安排了進去,看他現在好吧,一家兩個掙工資的,村裡人只有嫉妒的份。”
老爸的過去,竟然如此的苦難,張為民唏噓不已,這一世他要讓老爸老媽好好的享福。
“那你呢小叔,親爸,親媽,可都是至親,怎麼也和家裡鬧翻了?”
說起這事,張建國也是青筋暴露,義憤填膺。
“前些年,老爺子還有一次給家裡孩子安排工作的機會。
我平時貪玩,也跟你爸走得近,你姑......嗨,是我姐,人家會花言巧語不知道怎麼的,本來是給我安排的工作,卻被人家......
我哥我姐,還經常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看我什麼都不是。
哼,我一怒之下,也學著你爸跟家裡決裂了。
不過我沒你爸命好,只能在村裡種地,還好有你爸顧著我。”
張為民頗為無奈,這些家長裡短的事,一拉風箱,滿爐子的火都在動。
他從小記憶裡就沒有爺爺奶奶,更是不會評判誰對誰錯,只能說陰差陽錯,沒有緣分。
“小叔,薛爺爺,薛奶奶又是怎麼回事,怎麼他們也和我們家一樣住在村外的土窯洞。”
張建國想了想說:
“薛大爺以前是個地主少爺,薛嬸是個少奶奶,兩個都是文化人,那些年......嗨,太久遠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就不說了。
我只知道他們有個兒子,三十年前就考上了大學,那些年......反正他考上大學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唉,有個好兒子又怎麼樣,還不是給人家生的。
你爸和薛大爺,薛大媽,同病相憐,兩家相扶著過日子,直到後來你媽嫁過來,還是處得就像一家人。”
張建國這樣一說,他好像隱隱有些記憶。
前世薛爺爺過世的時候,他剛考上了大學,也回來參加了了老爺子的葬禮,好像還見過他的兒子。
後來聽爸媽說,人家是個相當成功的人,回來辦個葬禮,禮金就收了百多萬,省,市,縣的政要來的人很多。
辦完老爺子的葬禮,老太太就被他接走了,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把那幾孔窯洞送給了自己家。
薛爺爺的身體不好,離開也就是近幾年的事。
這一次他應該就能見到被村裡人稱為白眼狼的那位了吧。
張建國一路絮叨,張為民聽得津津有味。
原來自己前世竟然毫不知情,爸媽,薛爺爺,薛奶奶,就連自己的小叔,都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
暗夜中,六道雪亮的燈光照亮了整個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