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龍鱗?”彭飛羽不可置信。
“應該?”
王珊好像也不太自信,但看鱗片的形狀確實像是護心鱗沒錯。她又試著往其中注入了一絲靈力,鱗片如同洗盡鉛華恢復了光澤,隱隱約約浮現出了一圈金色的鱗紋。至少證明這確實來自一種具有強大靈力的生物,而非什麼模型或者石塊了。
接著,她手又指著木匣上隱隱約約標記著的“龍鱗”小篆字型,臉上似乎增添了不少的底氣,“你看吧,大概龍鱗放久了都這樣?等感受到了金川的召喚,就會恢復原樣。”
彭飛羽將信將疑,“典籍中有記載?”
“說的是日沒金川現,鱗自生感應,示人以川之徑……”她撓著下巴想了想,突然叉起腰不耐煩起來,“哎呀,總之沒錯的啦,你可以質疑我,但是不能質疑盒上的標籤呀!”
雖然彭飛羽一言不發,但王珊知道他其實仍有疑慮,不過她並不打算再解釋什麼,而是拿著裝有龍鱗的木匣將手背於身後,繞著他轉了一圈,“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將龍鱗放在原位,等金川現身之前再取出來。”
彭飛羽點了點頭,臨走時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朝櫃頂瞥了一眼。
……
雷聲轟鳴,暴雨如注。
漆黑的天幕,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一條細長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沿著牆角根躥了過去。
雨越下越大,打在瓦片上發出密集的噼啪聲。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靈力在波動,那是王家設下的結界,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
“嗡——”
雷聲滾過屋簷,結界發出一聲弱不可聞的輕響,隨即裂開一道縫隙。那抹焦黃身影一閃,後腿蹬地時濺起的泥水還未落下,身體已然穿過三重禁制。
藏室內漆黑一片,但對這個小生物來說並不構成障礙,它的夜視能力能清晰地看到每一個細節角落,動作輕盈地躥上了二樓,連一粒灰都不曾驚動。
然而,不知它是否有發現,樑柱後,有一雙眼睛正盯著這一切。
閃電劈開夜幕,妖獸的輪廓在藏櫃高處勾勒出詭異的剪影。一身油亮的黃皮,卻猶如人形而立,藉助梯子前爪按在了藏櫃最高層的抽屜上。
“果然來了!”陰影中,王珊的指尖已掐好了法訣,就等著黃鼠狼落入陷阱的那一刻。
然而,它利落地掀開頂層抽屜,竟不知用何方法從裡面的暗格中叼出個泛著青光的錦囊。王珊瞳孔驟縮,那才是真正的龍鱗存放處,連彭飛羽都不知道的秘格。
“怎麼可能……”她手中法訣差點潰散,冷汗順著脊椎而下。
來不及細想,王珊一個箭步衝了出來,手掌結印重重拍向地板,藏室四角懸掛的青銅鎮魂鈴應聲而鳴。
青磚下蟄伏百年的法陣隨之甦醒,鎏金符文如同鎖鏈破土而出。在黃鼠狼叼著錦囊騰空的剎那,形成一道網,將它懸空鎖在樑柱之間。
妖獸的喉間突然迸出妖火,在觸到金網的瞬間,整座藏室突然劇烈震顫,符紙從樑上簌簌飄落,化作灰蝶紛飛。
不等王珊反應,細長的黃影已撞破窗欞竄入雨幕。
“別想逃!”她發出聲嘶力竭的大吼。
突然,一隻犬妖從空中俯衝而下,暴雨沖刷著它急速膨脹的身軀,渾身毛髮燃起了幽藍的鬼火。
一聲咆哮,爪子便拍向了黃鼠狼,將地面的積水都震得沸騰起來。但黃鼠狼卻以違背常理的姿勢凌空折轉,躲了過去。
這時,隱藏在磚下的坎水陣驟然啟動。漫天雨珠伴隨濺起的水花凝成冰箭,卻依然在觸及黃鼠狼皮毛時詭異地折射開。
此時王珊已從藏室中出來了,“李佳媛,今天終於等到了你的原形,那我們就在這裡結束吧!”
她站在石階上,咬破指尖在掌心畫出敕令。地面突然伸出了九條鎖鏈,纏住黃鼠狼的一隻前腿。妖獸發出慘叫,口中的錦囊忽然裂開,兩片龍鱗散射了出去。
王珊一躍而起抓住了其中一片,卻在分神的剎那,讓黃鼠狼掙脫了桎梏,並迅速衝向了另一片龍鱗,銜在了口中。
幾乎在同時,它周圍的空間似乎發生了扭曲,雨珠流出了奇怪的折線。接著它憑空消失了,眨眼間身影竟閃現般躲入了幾百米開外的密林之中。
王珊握著好不容易才奪回的一片龍鱗,咬牙切齒地下了指令,“追!”
她騎跨在犬妖背上,循著黃鼠狼的蹤跡,直到追至密林斜坡處,突然聽到右側灌木傳來異響。她手指一併,符籙化作火龍撲出。
然而,火光中浮現的卻是彭飛羽驚愕的臉!
“為什麼,你出現在了這兒?”詫異間,王珊眼底閃過了一抹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