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從那個大叔說起。”趙森一邊吃著蛋糕，一邊說了起來，“他祖上是陰陽師，曾收服過很多貓妖，雖然後輩不幹這行，但是貓妖還是留在了他們家。反正普通人也只能看到貓的原形，所以對外就一直當寵物養。”
“那這也太多了吧。”
“聽我說完！到了大叔這一輩，他自己已經沒多少靈力了，但是還有幾隻貓妖跟著他。偶然的機會，他開了這家貓咪咖啡館，結果其他地方的貓妖也往這裡跑，不知不覺就變得這麼多了。後來，他想知道還有多少能夠看見妖怪的同伴，所以就創立了超自然研究協會。但其實現在，基本上所有陰陽師都絕跡了，所以吸引而來的都是……”
“中二病！”趙森的話還沒說完，俞夏就搶著說了出來。
“用這個詞來形容，可不太好哦。”一個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俞夏一回頭，看見咖啡館老闆正朝他們走來。
“喜歡幻想，是年輕人熱愛生活，心懷抱負的一種寄託。況且，能和這麼多人在一起找到快樂，才是最重要的。”他走到俞夏的桌子旁跪坐下來，面帶微笑地看著她。
俞夏有些尷尬，她的眼睛悄悄移向趙森。而他一邊攪動咖啡，一邊很是愜意地手托住下巴盯著她笑，這讓她更加慌亂了起來。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畢竟誰曾經沒中二過……”俞夏紅著臉，含糊地說道。
“超自然會其實更像一個交友社團，聚集著一群有著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無窮無盡奇思妙想的年輕人。和這些孩子在一起，讓我感覺自己都年輕了不少。”
“啊，是……”俞夏不自在地笑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算了，大叔。”趙森替她解圍道，“現在我們學業都挺忙的，就連我也幾乎沒什麼時間來，別拉她進來了。”
大叔點了點頭，“今天的咖啡和甜點還合口味嗎？”
“一如既往的好。”趙森笑著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你們請慢用！”他說完微微欠身，就起身走了。
大叔走開後，俞夏全身繃緊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不好意思呀。”趙森輕聲說道，“我以為你會喜歡這裡。”
“沒有不喜歡啦！”俞夏裝出張望窗外的樣子偏過頭，努力透過玻璃反射的光，看清窗外的暗景，“只是覺得，要我和一群人公開討論這些事，有些不習慣。”
她好像想起了某一段不堪的回憶，眼神困惑而又迷惘，“那天晚上，我就告訴過你，我一直覺得世界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只要證明給我看，我什麼都能信。因為小時候的經歷，我相信妖怪是存在，前一陣子還在想‘啊，要是能再遇見該多好’之類的。”
“那這裡不應該挺對你的胃口，所有人都相信妖怪等一系列超自然的存在，你可以毫無顧忌地跟他們講述你的所見所聞。”
“不要，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虛幻的已經吸引不了我，我要實實在在的證據。”俞夏停頓了一會兒，“那個，趙森學長，你又為什麼加入超自然研究協會？”
“怎麼說，其實我也不常來。”他想了想，眼底有一絲波紋閃過，像從水面一掠而去的鳥，“只是有時候一本正經久了，偶爾瘋癲一下也挺好。”
“你難道就沒有加入一個正經點的組織？”
“剛才我不是就說了嗎，現在陰陽師基本都快絕跡了。”
“那你的法術是從哪裡學的？”
趙森默然不語，俞夏看著他的表情遲疑了一下，試問，“不會是妖怪吧？”
令她詫異的是，他居然沒有反駁。她恍然想起第一次遇見趙森和梧桐時，他們就已經認識了，人和妖既相識這麼多年，教點法術也不奇怪吧。
他們低下頭繼續吃著東西，俞夏往嘴裡塞著馬卡龍，眼睛又不自覺地看向他。
店內暖黃色的燈光，讓他的臉彷彿帶上令人迷醉的東西。她看著看著彷彿陷入了某種遐想，不知不覺連續吃了三塊馬卡龍，嘴裡卻食而無味。
從上方開著的小窗中忽而吹過一陣穿堂風，反而讓人更加迷糊。能讓人清醒的風是針對於醉酒，而不針對醉於其他某物。
“像學長你這樣的男生，一定很受女生歡迎吧？”幾乎是脫口而出。
“嗯？”他抬起眼來和她四目相對。
俞夏自知話說多了，連忙收回目光瞥向一邊，嘴角卻盪漾著淺淺的笑意，“沒什麼。”
不管怎樣，至少目前她還是準備把她的小心思藏起來。棲息於深海之中的魚，還是不要太快靠近水面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