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夏煩悶極了,一邊走樓梯,一邊哀嘆今天還真是怪事連連,簡直就像是在做夢。她突然想到自己昨晚做的夢,並隱隱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和昨晚的夢有關。那麼夢是什麼呢?她忘了。
哎,算了!俞夏一臉沮喪地來到書架旁,想找一本書來緩解情緒。她眼睛從一排排書中掃過,卻驚異地發現,每一本書的模樣都那麼相似,然而她卻看不清封面和書名。應該說是影象和字都清晰地映入了眼裡,然而到了大腦卻不知該怎麼轉換資訊,以至於無法辨認。她使勁眨了眨眼,情況依舊如此。
難不成我患了失讀症?她隨手拿下了一本書,粗略地一翻,上面有字,但她依然無法識別。她無意間翻到某頁,其中的某行字她突然認了出來。
[在這個世界中,夢和現實,本來就沒有虛與實的分別。]
俞夏閉上了眼睛,仔細琢磨著這句話。可突然間,一陣眩暈感襲來,她差點站立不穩,只得蹲下身子抵抗這種不適感。不一會兒,她覺得有人在一旁推著自己。
“走吧,看來圖書館沒開門呢!”小娥在她耳旁說道。
俞夏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蹲在圖書館的門口,而館門緊閉著。自己的面前貼著一張公告:整修之中,請勿入內。
“怎麼回事?”俞夏終於沉不住氣了,驚叫起來。
“閉館就閉館了吧,回教室好啦,我還想午睡呢!”小娥打了個哈欠說道。
“不是!”俞夏指著圖書館,情緒激動地對小娥說,“剛才我還有進去過了啊,怎麼一眨眼就在外面了?”
“嗑藥了吧,你就對著這公告發了一會兒呆而已。”
“怎麼可能,我是說真的。”俞夏堅定地強調著。
“別開玩笑了!”小娥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俞夏喪氣極了,“或許吧,我最近腦子不太清醒。”
整個中午,就這麼度過了。下午,體育課時,俞夏和小娥坐在籃球場一旁的長椅上說著閒話。
“你還真是無精打采呢!或者……”小娥頓了頓,“是心不在焉。”
“我只是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而已。”俞夏回答。當然,夢很奇怪,可現實也很奇怪。
“什麼夢能夠讓你想一整天的?”
“這個,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那你還在想什麼呀?”
“恩,就是因為不記得了才想了這麼久嘛!”大概,是因為很重要是嗎?俞夏在內心補充。
一陣清風吹過,她用手背擋住額頭,抬頭望向天空。長空遼闊,遠遠直視,顯得有些刺眼。一層薄薄的雲貼著湛藍的天壁,像輕舟浮在海洋,隨著海浪不停盪漾變換。風也變緩了,在耳邊輕輕掠過,彷彿看得見它經過的軌跡。
一個籃球劃過一條弧線飛了過來,在俞夏前面不遠處落地,一直滾到了她腳邊。
“喂,那邊的同學,可以扔過來一下嗎?”一個穿著白色運動衫的少年喊道。
俞夏回過神來,站起身撿起腳邊的球,少年為了接球而走進了一步,俞夏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呼吸變得急促了,“趙森!”
少年愣了一下,困惑地看著俞夏,“對不起,我們認識嗎?”
“怎麼不認識?”俞夏睜大了眼,說道,“之前天台上我還看了你種的花來著,還有、還有……”俞夏說不下去了,除此之外她居然想不起來還有什麼。
“天台種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抱歉。”少年從俞夏手中拿過球,轉身就走了。
“趙……”俞夏本來還想叫住他,但卻突然住了口。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是怎麼知道趙森的名字呢?他們在天台見面的時候,她似乎沒有問過他的名字。
俞夏像是受到巨大打擊一樣佇立不動,過了一會兒,猛然扭頭朝實驗樓天台跑了過去。
“喂,俞夏,你去哪兒?”小娥急忙追了上去。
俞夏沒理會小娥,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和恐懼。她跑到實驗樓下,雙手撐著膝蓋微微喘了幾口氣,便聽見身後傳來了小娥的聲音,“俞夏,你等等我!”
俞夏擦了擦汗,好像根本沒聽見小娥的話,一頭衝進了實驗樓。她一口氣跑到了樓頂,但天台的門竟是關著的。她感覺不對勁,這門不是記憶中那樣嶄新的鐵門,而是非常陳舊,佈滿了灰塵的老式木門。她扭了扭門把,還是無法開啟。
俞夏稍微沉思了一下,向後退了幾步,猛然一抬腳,踹在了門上。“砰”的一聲,門開了。
她走進了天台,不好的預感成了現實。眼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天台,無法找到一丁點種植過花草的影子。由於長久缺乏管理,地面有些溼漉漉的,在圍欄處還長著許多青苔。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消失了,也沒有纏滿藤蔓的藤架。
“這到底是怎麼了?”俞夏喃喃地走到天台中央,環顧光禿禿的四周,唯有陽光還似那天一樣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