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有些詫異,但還是將之前的過程全部敘述而出。
“肖醫生先是基於已檢驗的部分人骨展開推理,他指出,多數死者有槍傷,但部分死者真正死因是失血過多。”
“這說明他們先被子彈擊傷,後因被黑熊撕咬而亡。”
王旭堯皺眉:“推理出他們的具體死因不至於讓他開口吧,然後呢。”
“當然不是,關鍵在後面,我正要說呢。”
警員清了清嗓子,努力回憶著剛才那場看似平靜卻驚心動魄的審訊。
“肖醫生沒有直接指控殺人,而是換了個角度。”
“換角度?”
“對,肖醫生把那幾張驗屍報告和現場發現帶血熊毛的照片輕輕推到李長林面前,語氣很平靜,甚至有點閒聊的味道。”
“不是還沒檢驗完嗎,他哪來的報告和照片。”
“可能帶了檢驗完成的部分報告過來。”
“嗯,好繼續。”
警員模仿著肖瑾辰那種特有的、帶著點溫和探究的語氣。
“李大爺,您是老護林員,經驗豐富,您來看這些報告,這幾個可憐人都是被熊瞎子咬死的,但奇怪的是,他們身上都有槍傷,而且受傷位置都很微妙。”
王旭堯皺眉:“微妙?”
“咳咳,王隊,能不能不要再打斷我......”
“好,你接著說。”
“嗯,肖醫生指著報告上的圖示對他說,你看這個,子彈打在小腿骨上,不是要害,但足以讓人跑不了。”
“這個,打在肩膀上,廢了胳膊,還有這個打在腳踝......”
“這些都不是致命傷,但每一槍都精準地剝奪了受害者的行動能力,手法很老道,不是新手,也不是慌亂中開的槍。”
王旭堯眼神一凝:“他是在暗示李長林,開槍的人非常冷靜且目的明確,就是要把人留給熊!”
“沒錯,王隊您反應真快,當時李長林的臉色就變了。”
“雖然還強撐著,但眼神明顯開始躲閃桌上的照片。”
“肖醫生接著說,這種手法,不像自衛,不像意外,倒像是某種處理方式,一種利用山林規則的處理方式。”
“然後肖醫生話鋒一轉,不再提受害者,反而開始聊黑熊。”
警員眼中也帶著一絲佩服,繼續繪聲繪色的描述:
“他問李長林,李大爺,你當了這麼久護林員,跟熊打過不少交道吧?那被熊撲倒的人,會怎麼樣?他們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嗎?”
“李長林當時可能以為肖醫生轉移了話題,稍微放鬆了點,回答道:哪能不知道?那畜生撲過來時,誰不喊得撕心裂肺......”
“就在這時!”
警員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肖醫生突然把一張放大的、極其血腥的現場照片,就是那張受害者胸腔被徹底撕開,肋骨外露,內臟殘留被啃噬痕跡的照片直接推到李長林眼皮底下!”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銳利,像手術刀一樣精準地刺了過去。”
“李長林!你聽著他們的慘叫,看著他們在你親手造成的傷口上流血、掙扎,然後被飢餓的熊一口一口撕碎、活活吃掉!”
“看著他們恐懼到極致,在絕對的痛苦和絕望中嚥下最後一口氣!這就是你想要的‘處理’嗎?!”
王旭堯屏住了呼吸,彷彿能隔著牆壁看到那一刻李長林的表情。
警員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那一瞬間,李長林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死死盯著那張照片,瞳孔放大,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盡!”
“他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嗚咽的聲音,像被什麼東西扼住了脖子,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手指死死摳著審訊椅的扶手,指甲都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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