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秋推開秦淮茹家的門時,正撞見棒梗趴在桌上用鉛筆戳作業本,筆尖在算術題上戳出好幾個洞。
秦姐端著搪瓷缸從裡屋出來,見他來了,趕緊把人往八仙桌旁拉:“小秋坐,我給你留了碗綠豆湯,剛從井裡拔的。”
“秦姐找我啥事啊?”許硯秋喝了口湯,涼得舌尖直顫。
棒梗突然“嗷”一嗓子:“媽!這題說三斤白菜兩毛五,五斤多少錢?我算三遍都是四毛二,老師非說我錯!”
“去去去,找你小秋哥算去。”秦淮茹拍了下兒子後腦勺,轉臉對許硯秋擠擠眼,“其實啊…是王大媽前兒跟我說,機關裡婁科長家閨女曉娥,今年剛分來咱們街道辦,說想認識認識咱們院兒裡的小夥子。”
許硯秋手裡的湯勺“噹啷”掉進碗裡:“秦姐,我才十八!您這不趕鴨子上架麼?”
“傻小子!”秦淮茹戳了下他額頭,“人家姑娘就比你大五歲,昨兒我在副食店遇見她,人家主動問起你,說看你帶外送隊挺有本事,又會修收音機又會哄老太太,說這樣的小夥子踏實。”她壓低聲音,“我可聽說了,婁家早年去香港的親戚剛給寄了外匯券,曉娥現在住的房子還是帶衛生間的單元樓呢!”
許硯秋耳朵尖兒通紅:“那…那我穿啥去啊?總不能穿圍裙吧?”
“瞧你這點出息!”秦淮茹笑著從衣櫃裡翻出件藍布襯衫,“這是傻柱去年新買的,沒下過水,你穿著肯定精神。明兒晌午在食堂見面,曉娥說想嚐嚐柱子的手藝,順便聊聊。”
第二天晌午,許硯秋站在食堂門口直搓手。
藍布襯衫被他洗得發白,領口卻硬邦邦的——是秦姐用米湯漿過的。
傻柱端著盤糖油餅從後廚晃出來:“嘿,我們小秋要當新郎官啦?”
“師父!”許硯秋急得去捂他嘴,正撞見婁曉娥從衚衕口走來。
月白襯衫配藏青長褲,頭髮用玳瑁卡子別在耳後,手裡還提著個牛皮紙包。
“許大哥。”婁曉娥先開了口,聲音清清爽爽,“秦姐說您這兒的焦圈最地道,我帶了點雲南的普洱茶,配著喝應該不錯。”
許硯秋接過紙包,指尖觸到包裝上的紋路,是進口的銅版紙,比衚衕裡賣的報紙光滑多了。
他正琢磨著怎麼搭話,院門口突然傳來尖嗓子:“哎呦喂,這是唱的哪出啊?咱們院兒的大小夥子相親,怎麼不叫上老賈家?”
賈張氏拄著柺棍擠進來,身後跟著個穿花襯衫的中年婦女,手裡還牽著個流著鼻涕的小丫頭。
“這是我孃家侄女秀芬,帶孩子來城裡看病的。”賈張氏把柺棍往地上一戳,“咱們院兒講究個熱鬧,相親哪兒能沒街坊看著?”
婁曉娥倒是先笑了:“阿姨坐,我讓許大哥再添兩盤菜。”她拉著賈張氏往桌前引,許硯秋趁機衝後廚使眼色,傻柱立刻端出盤醋溜土豆絲,又偷偷塞給他包瓜子:“穩住啊,我在視窗聽著呢!”
飯桌上,秀芬的小丫頭盯著糖油餅直咽口水,賈張氏卻把柺棍往桌沿一磕:“曉娥啊,聽說你在機關上班?那每月工資得有小一百吧?”
“阿姨,我剛轉正,工資三十六塊五。”婁曉娥夾了塊焦圈蘸茶,“不過街道辦事兒多,倒也充實。”
“許家小子呢?”賈張氏斜眼瞅許硯秋,“我可聽說現在個體戶掙得多,你跟柱子在食堂,一個月能落多少?”
許硯秋剛要開口,系統提示突然在腦海裡“叮”一聲:【任務觸發·妥善處理相親場合】目標:提升婁曉娥好感度至60%以上。
失敗懲罰:當眾跳《最炫民族風》廣場舞。
當前好感度: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