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晌午,許大茂蹲在自家門檻上啃涼饅頭,眼睛跟著許硯秋往王桂香屋裡送熱粥的背影轉。
他喉結動了動,把最後半塊饃砸在地上——那報紙上的字他雖認不全,可“電臺”“老藝術家”幾個詞他卻記到心裡了。
“這小子最近折騰得太歡實,保不準要掀翻咱院兒的規矩。”
許硯秋正蹲在王桂香屋門口修收音機,擰螺絲的手突然頓住——系統提示音“叮”地在腦子裡炸響:「察覺異常視線,宿主被監視機率78%」。
他抬頭掃了眼,正撞見牆根兒石榴樹下,許大茂慌忙低頭躲避的身影,嘴角抽了抽:“許大茂,你躲那撒尿呢?”
棒梗臉漲得通紅撒腿就跑,棉褲腿帶起一陣風,把許硯秋的工具包撞得晃了晃。
許硯秋望著他跑遠的背影,摸著下巴笑:“許大茂這招兒,跟我七歲偷李大爺家桃兒被抓包似的,藏都不會藏。”
傍晚時分,許大茂縮著脖子溜進三大爺屋。
三大爺正戴著老花鏡撥算盤,算盤珠子“噼啪”響得像炒豆。
“三大爺,我跟您說個事兒。”許大茂湊到桌前,壓低聲音,“王桂香那老太太要真有電臺的背景,回頭上邊來人查,咱院兒的房本、補助啥的,說不定都得重新算。您老最會打算盤,這要真出事兒......”
三大爺的算盤珠子“啪”地磕在桌沿上,鏡片後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縫:“你是說許硯秋那小子在折騰?”
“可不嘛!昨兒跟秦淮茹翻老報紙,今兒又鼓搗收音機。”許大茂往前湊了湊,“萬一王老太太要回電臺,到時候誰還把咱這些平頭百姓放眼裡?您看那許硯秋,最近跟傻柱走得近,保不準想借著這事兒往上爬......”
三大爺的手指在算盤上敲了敲,突然把算盤往懷裡一收:“明兒我去王桂香屋裡坐坐,探探她口風。”
許硯秋可沒工夫琢磨這些。
他窩在雜物間的小桌前,把信紙鋪得平平整整,筆尖蘸了蘸傻柱剛磨的墨汁:“電臺的叔叔阿姨,我想給你們講個故事......”旁邊攤著王桂香的老懷錶,錶殼在燈泡下泛著溫潤的光,他用傻柱的海鷗相機拍了三張照片,挑最清楚的夾在信裡。
“小秋,你這是寫啥呢?”傻柱端著盆髒碗進來,水珠滴在信紙上,“寫情書?我可跟你說,咱院兒可沒姑娘配得上你......”
“師父你可別瞎說!”許硯秋慌忙用袖子蓋住信紙,耳尖發紅,“這是給電臺的信,說王奶奶當年的事兒。您看這錶鏈!”他把懷錶舉起來,“王奶奶說當年臺長送的,刻著‘聲動京城’四個字呢!”
傻柱湊近看,碗盆“哐當”摞在案臺上:“嚯!還真有字兒!得嘞,我明兒去買信封!咱得用最硬實的牛皮紙,別路上磨破了。”
深夜,許硯秋趴在床上,把信小心翼翼塞進牛皮信封,封條上按了個紅指印。
系統提示音突然“叮——”地炸響:
【鄰里互助·守護尊嚴】任務完成!
成就點數+150(當前:770/500,院兒裡能人預備役)
解鎖技能:口才提升LV.1(邏輯清晰+20%,感染力+15%,吵架時自動組織論據)
許硯秋摸著發燙的太陽穴,嘴角咧到耳根,剛才給王桂香錄回憶時,系統自動判定任務完成了?
他扒著窗戶往外看,雪粒子正撲簌簌砸在青瓦上,王奶奶屋裡的燈還亮著,影影綽綽能看見她摩挲懷錶的手。
“奶奶,等電臺回信兒,您的聲音又能串起半城的燈了。”他裹緊被子,鼻尖凍得通紅,“到時候許大茂那點兒小心思......呵,我這新學的口才,夠他喝一壺的。”
轉天清晨,許硯秋裹著傻柱給的舊棉袍,把信塞進衚衕口的綠郵筒。
郵筒蓋“咔嗒”合上的瞬間,他聽見身後有人咳嗽,三大爺拄著柺棍站在槐樹下,棉帽壓得低低的,帽簷上落著層薄雪:“小秋啊,昨兒我去看王奶奶,她說你總給她送吃的......”
許硯秋心裡警鈴大作,臉上卻堆起笑:“三大爺您也關心王奶奶?正好,等電臺回信兒,您來聽廣播啊!王奶奶當年唸的戰地通訊,比《故事會》帶勁多了,保準您聽得入迷。”
三大爺的柺棍在雪地上戳出個小坑,乾笑兩聲:“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他轉身往回走,棉鞋踩得雪吱呀響,背影比平時佝僂了些。
許硯秋望著他的背影,系統面板突然彈出提示:「潛在阻礙·三大爺介入機率63%」。
他搓了搓凍紅的手,往手心哈著白氣:“來唄,我倒要看看,是您的算盤珠子快,還是我的口才好。”
風雪中,王桂香坐在爐邊,懷錶貼在胸口。
表蓋內側的字跡被體溫焐得溫熱:“致聲動京城的王珍珍,電臺永遠等你。”她輕輕哼起五八年常唱的小調,聲音輕得像飄雪,卻在爐火燒得噼啪響的屋裡,蕩起一圈圈溫暖的漣漪。
幾天後的清晨,許硯秋剛端著豆漿往王桂香屋裡走,就聽見院門口“吱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