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磊差點被氣死，望著姜明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覺一陣蛋疼。
他悔得腸子都青了，半小時前若果斷離開狼牙，何至於被這小年輕拿捏得死死的？
深吸口氣，他突然腰板一挺，滿臉嚴肅道：“師長教導得是，作為領導就該以身作則。
我深刻反思過了，今後一定刻苦訓練，就算累死也絕不掉隊！”
全旅隊員目瞪口呆——這還是剛才被狗追得漏屁股的範參謀長？雷戰在人群裡嘀咕：“軟蛋，沒骨氣。”聲音小得像蚊子，卻被姜明逮個正著。
“鳥蛋四號。”姜明突然點名。
雷戰心裡咯噔一聲，硬著頭皮應道：“到！”
“你覺得鳥蛋一號沒骨氣？”姜明似笑非笑，“那你倒是硬氣點給大家看看。”
雷戰腦子飛轉，突然昂首挺胸，眼神堅毅：“回師長，我認為鳥蛋一號的反思還不夠深刻！師長的嚴苛是對我們的愛護，正如秦朝鉅鹿之戰，項羽破釜沉舟……”
他滔滔不絕扯了五分鐘，從古代兵法談到現代特戰精神，聽得隊員們集體石化——這貨居然能把溜鬚拍馬說得如此義正辭嚴？
姜明卻一臉欣慰：“思想覺悟很高嘛！從今天起，每天訓練後由你主講一小時政治課。”
隊員們欲哭無淚——白天被黑龍追、被空包彈掃，晚上還要聽雷戰囉嗦？但沒人敢反對，只能悲憤高呼：“沒意見！”
姜明滿意點頭：“很好，看來大家都熱愛學習。
現在最後問一次，有人退出嗎？現在退出還能活著見家人，不然……”他掃過滿地傷員，“很快就只能收骨灰盒了。”
高盛寒突然衝出佇列，握拳怒吼：“忠於祖國！誓死不退！”
“誓死不當逃兵！”此起彼伏的口號聲中，狼牙隊員們眼神通紅。
這是刻進骨髓的軍人血性，哪怕眼前是地獄，也絕不能退後半步。
姜明看著這群“鳥蛋”們，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
他轉身對龍魂隊員下令：“準備下一場訓練——實戰模擬對抗。
所有人，五分鐘後攜帶裝備集合。
記住，輸的一方，今晚睡野地，沒熱飯。”隊員們咬牙爬起，連範磊都咬著牙往裝備庫衝。
黑龍在吉普旁低吠，謝思瀟輕撫它的脖頸：“寶貝兒，下一場該你休息了，換真刀真槍了。”龍魂基地的操場上，夕陽將人影拉得老長。
姜明看著忙碌的隊員，想起自己初入特種部隊時的場景——那時的他，也被老班長用近乎殘酷的方式打磨過。
如今角色轉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真正的戰爭面前，訓練場上的仁慈，就是對生命的背叛。
“報告師長，裝備完畢！”姜明轉身，目光掃過每一張年輕或不再年輕的面孔：“記住，你們現在是鳥蛋，但三個月後，我要看到一群能在戰場上生吃敵人心臟的雛鳥。
現在——出發！”夜幕降臨，龍魂基地的探照燈刺破黑暗。
第一場實戰對抗打響，槍聲與吶喊聲交織。
範磊趴在泥濘裡，任由雨水混著汗水流入眼睛，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姜明看扁了。
而雷戰蹲在戰壕裡，還在琢磨待會兒的政治課該怎麼講，全然不知自己已然成了隊員們心中“最無恥的榜樣”。
這一晚，狼牙的“鳥蛋”們終於明白：在姜明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只有“死也要做到”。
而這場為期六月的地獄特訓，不過是他們蛻變成鋼鐵戰士的第一步。
高盛寒一聲怒吼振臂一揮，戰士們齊聲響應：“忠於祖國！忠於人民！誓死不退，誓死不當逃兵！”三遍口號喊罷，眾人眼中燃起狠厲，似是鐵了心要與這嚴苛的訓練死磕到底。
“那個誰，鳥蛋三號是吧？報告不打，還帶頭嚷嚷。”
姜明突然開口，“負重加五公斤。”剛凝聚計程車氣瞬間潰散，高盛寒只覺眼前發黑——這教官簡直是在存心找茬！他從軍多年，見過嚴厲的教官，卻沒見過如此“操蛋”的。
別人訓兵是激將，他倒好，專挑士氣高漲時潑冷水，活脫脫要把人往死裡整。
龍魂分隊的隊員們看著下面生無可戀的人群，眼神裡滿是同情。
當年他們也受過這罪，姜明的訓練從來都是簡單粗暴：左手陣亡通知書，右手突擊步槍，練到昏迷才算完，連崩潰的時間都不給。
“時間到！既然選擇留下，地獄半年遊正式開始。
全體向後轉，目標營地外小河，洗澡去！”隊員們機械轉身，向河邊跑去。
姜明卻駐足，對龍魂隊員低聲吩咐：“蛟龍去扛氣墊船，天鷹拆幾個電瓶，帶上升壓器。”
張芸皺眉湊近：“要給他們注射基因藥劑？”
“不，狼牙成分複雜，還不到時候。”姜明搖頭，“但我準備把藥劑稀釋，每三天喂一次，四百五十份剛好夠。
半年後，他們的體能能達到你們的三分之一，足夠成為精銳。”隊員們被趕下河不久，姜明坐上氣墊船，對著河面喊話：“武裝泅渡三公里，天黑前完不成的，就淹死在這兒！”
“報告！”高大壯在水裡抬頭，“師長，您確定是三公里？”
“怎麼，嫌多？就你們這鳥蛋水平，五百米都懸。”姜明滿臉不屑。
範磊突然舉手：“我們請求加練到三公里！”
“哦？”姜明挑眉，“都同意？”
“同意！”眾人梗著脖子吼道，心想三公里不在話下，還能搶在飯點前上岸。
“行，那就三公里。”姜明點頭，“去告訴食堂，晚飯只做龍魂的，他們加練，沒時間吃。”
範磊臉色驟變：“師長，不能剋扣糧食！”
“剋扣？”姜明裝糊塗，“你們自己要加練，總不能讓炊事員熬夜等吧？有本事在飯點前游完，我們教員餓肚子，把飯讓給你們。”
戰士們瞬間狂喜：三小時遊三公里綽綽有餘，晚上還能搶教員的飯！一個個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扎進水裡。
姜明看著這群鬥志昂揚的“鳥蛋”，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年輕人的血性，終究還是被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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