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裡的450名狼牙隊員聽到命令，個個如離弦之箭扎進水裡，划水的動作整齊有力，速度之快甚至讓岸上的龍魂隊員都挑眉，這群“鳥蛋”在激將法下爆發出的潛力倒也不容小覷。
五分鐘不到，頭五百米便被甩在身後，即便速度漸緩，照這節奏，一小時內完成三公里也並非不可能。
“兄弟們加把勁！四十分鐘上岸，讓那幫教官瞧瞧咱們的本事！”不知誰吼了一嗓子，激起一片應和。
姜明坐在氣墊船上，嘴角的戲謔從未淡去。
他轉頭看向葉欣，後者正將電瓶與升壓器的電線精準對接，電火花“呲”地竄起：“師傅，電壓調多少？”
“先1000伏熱熱身。”姜明接過正負兩極，隨手往河裡一丟，脈衝電流如銀蛇般在水面遊走。
“啊——！”河面瞬間炸開慘叫。
正在撲騰的隊員們突然渾身發麻，四肢不受控地抽搐，有人當場嗆水，在水面撲騰得像被電翻的魚：“教官！水裡有電！”
“叫什麼？”姜明關掉開關，皺眉怒吼，“敵後潛伏時遇到電魚的，你也這麼喊？繼續遊！”話音未落，電流再次接通，滋滋聲中夾雜著此起彼伏的痛呼。
這招看似狠辣，實則暗藏分寸——姜明早測算過，電壓控制在安全閾值內，雖不會致命，卻能精準刺激神經，模擬戰場中肌肉痙攣的極端狀態。
但在水裡，失控就意味著溺水，龍魂的救援艇早已嚴陣以待。
果然，不到一分鐘，蛟龍分隊的石頭便撈起第一個沉底的隊員。
他拎起對方後頸，像拎小雞般拽上船，反手一拍後背：“噗”地吐出幾口水，隊員剛睜眼，就被石頭面無表情地丟回水裡：“抱歉，頭兒吩咐的，歇夠了就繼續。”
半小時過去，隊員們的速度銳減至龜爬，二百米的進展讓姜明冷笑：“就這？還有兩點五公里，你們是來泡澡的？半小時後加壓，不想死就給我扒拉水！”話音剛落，電壓升至1100伏。
這次的刺痛更甚，不少人發現，假裝下沉能換來龍魂隊員的“救援”——雖說被丟回水裡，但那十幾秒的喘息已是難得的休整。
起初龍魂隊員沒察覺，救起的人越多，越發現不對勁：“不對啊，這人怎麼剛撈起來就主動往下沉？”
“別廢話，撈起來再丟回去。”冷鋒在另一艘艇上冷聲開口，“頭兒要的是絕境求生，不是溫水煮青蛙。”河面漸漸形成詭異的迴圈：被電得痙攣的隊員沉入水中，龍魂撈起、拍背、丟回，週而復始。
有人在被丟回時破口大罵，有人則默默咬牙划水，眼神裡的狠勁卻越來越盛，他們終於明白，在姜明的訓練裡，求饒沒用，裝死沒用，唯一的出路就是咬碎後槽牙往前遊。
“報告師長！”高盛寒在水裡扯著嗓子喊，“請求暫停調整呼吸！”
“暫停？”姜明歪頭，“戰場上敵人會等你調整呼吸？”
他突然抬手示意葉欣斷電，河面短暫平靜，隊員們剛鬆口氣，就聽見更狠的話：“現在，所有人把作訓服脫了，光膀子游，別以為穿衣服能幫你們浮水，老子要的是純體能！”咒罵聲此起彼伏，卻沒人敢耽擱。
作訓服被甩上艇，450名隊員光著膀子在水裡重新列隊。
姜明看著他們泛紅的面板、繃緊的肌肉，滿意地點頭，疼痛、疲憊、羞辱，這些都是打磨利刃的砂紙，而他，有的是耐心。
“最後一小時。”他抄起擴音器，“游完三公里的，今晚加餐罐頭；沒游完的。”他指了指岸邊的野地，“睡泥巴，喝涼水。”這話比電擊更管用。
隊員們不知從哪擠出的力氣，划水的頻率再度加快。
範磊遊在隊尾，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後背的電擊痕火辣辣地疼，卻不敢有半分鬆懈。
他現在終於明白，姜明的目標從來不是搞死他們，而是把他們逼到連“放棄”的念頭都不敢有，唯有往前，往前，再往前。
夕陽西沉時，第一艘氣墊船靠岸，渾身滴水的隊員們踉蹌著爬上岸，癱倒在草地上。
姜明掃過他們青紫的嘴唇、顫抖的四肢，卻沒半句安慰：“記住，這只是開始。
明天，凌晨四點，負重三十公斤登山，黑龍會跟著——別指望它會舔你們的傷口。”隊員們望著他轉身的背影，突然發現，這個年輕師長的背影，比夜色中的龍魂基地主樓還要高大。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姜明早已讓謝思瀟悄悄在稀釋的基因藥劑裡又加了半勺。
他要的，從來不是合格的特種兵，而是能在核爆中心存活的鋼鐵之師。
當這個訊息匯總到證斌這之後，姜明又露出了那口白牙。
索性他關了電源，體內的殺氣爆發出來，衝著河裡的狼牙戰士大聲喊道，
“因為你們當中有人造假，消耗了我們教官的體力，所以我宣佈，從現在開始，被救的機會只有三次。超過三次，你們自己回去等陣亡通知書吧。”
說完，姜明不再理會河裡的哭喊聲，再次按下開關，“快點，你們這群廢物，還有兩公里！”他滿懷殺意地發出最後通牒，沒人再敢造假了。
機會只剩下三次，而路程還有三分之一，不能再這麼浪費了。
這下徹底激起了戰士們的求生慾望，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只能拼盡全力向前遊。
手被電得抽筋了就用腳蹬，腳抽筋了就用手劃，四肢都抽筋了就用腰部扭動前進。
總之不到全身肌肉嚴重抽搐的地步，他們都不敢輕易放棄。部隊就這樣艱難地向前游去，時間也在一點一滴流逝。
到了下午四點，太陽開始慢慢落山，狼牙戰士們終於游完了三分之二的距離。
這兩公里的路程中，450人平均都被救過一次，反正洗胃這事兒人人都有份，一個也沒落下。
這時，姜明又一次關掉電源，拍了拍手，讓河裡安靜下來，然後開口說：
“現在是晚飯時間了，事實證明你們真的不行。
我們現在要去吃飯了，恭喜你們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等我們吃完飯，繼續訓練。對了，別讓我知道誰偷偷上岸了，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姜明命令龍魂全體成員上岸，一起離開了河道向基地走去，還真就把他們丟在河裡自己吃飯去了。
等姜明帶隊離開後，河裡頓時熱鬧了起來。
“媽的，姜明就是個變態。老子不幹了，現在就上岸告他去。”
“對，老子也不幹了，他這不是訓練，是要整死我們。”
“算了，算我一個。還有誰要走？趁他們還沒回來，咱們一起走，去軍區告狀，我不信他能一手遮天。”
“也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