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李氏嚎了一嗓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磕磕絆絆的說道：“大人，小三子，小三子確實來過我家，只是，當時我家當家的剛發現懸了梁，根本就，就顧不上他啊，他，他什麼時候走的，小婦人都不知道。”
“且，他們說小三子是投了湖就是投了湖嗎？眼見的都，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況，這些人都是北家的家僕，自然是要向著北家的，即便是小三子被人，被人推到湖裡淹死，主家讓他們怎麼說，他們就得怎麼說啊。”
程李氏雖然話說的磕磕絆絆，但條理分明，短短兩句話，便說到了重點上。
更說到了，原本就有人疑惑的此點上。
顯然，這程李氏的反應能力，不一般。
來了！
北傾眼皮微動，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等到了。
拉了拉欲要說話的方潤，微微抬眸，不急不緩道：“既是如此，那煩請大人將仵作請來，小女不才，四書五經倒不喜，素來喜愛地方誌異，曾經在一方誌異上看過這樣一句話。”
“活人能撒謊，死人卻不能。我相信，被人推下湖，和自己投湖，是有區別的。”
綦志宏讚許的看了北傾一眼，她所說的，正和他所想的一般無二。
既然兩方各有爭詞，最好的法子便是驗屍。
“來人，去請仵作。”
北傾笑笑，並未就此歇聲，而是接著說道：“程李氏懷疑小三子的死因，是正常，同樣的，小女也懷疑程管事的死因，不若待仵作來了，一同驗屍可好？”
“不行！”程李氏情緒很是激動的跑過去抱住程太的屍身，齜牙裂目的瞪著北傾。
“北小姐，死者為大，我不同意驗屍。”
北傾冷冷一笑，“你莫要這般激動，驗屍並不如你所想的可怕，既不需要動刀子，也不需要動剪子，你不是說，小三子在去你家時，程管事便死了嗎，作為主家，我理當有資格懷疑，讓仵作小小的檢驗一番，看看程管事的死亡時間，究竟是在小三子去前，還是在小三子離開後。”
一番話，北傾說得面不改色，卻讓底下膽子小的人，有些接受無能。
動刀子，動剪子……
……
仵作來的很快，先是給小三子驗了屍，後給出自殺身亡的結論。
輪到給程太驗屍的時候，程李氏的反應很是激烈，說什麼也不同意。
她的這一反常，自然引起了眾人的懷疑。
還是綦志宏發話，讓衙役將程李氏強硬拉開，仵作這才得以上前驗屍。
正如北傾所言，既不需要動刀子，也不需要動剪子，只需要檢驗一番，便得出了程太的死亡時間。
隨後，門房的管事說出小三子回府的時辰，兩方一對照，很明顯，程太並不是在小三子去之前懸樑自盡的，而是在小三子將將回府之際，懸樑自盡的。
仵作的結論一出，結果如何，顯而易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