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搖頭道：“不，我弟弟沒有進去。”
“五千塊對我們家來說很多，但是東拼西湊也能湊出來。”
“我爸爸說，我弟弟是個不能讀書的，就不浪費這筆錢了，他要把錢攢著，留給我當做大學的學費。”
這個轉折，出乎李牧意料。
他說道：“那學姐父親很愛你啊，他不重男輕女。”
林晚苦笑說道：“是啊，我的父親真的是一位很好的人，雖然有點大男子主義，但，從不輕視我。”
“我上了高中，進的是火箭班，那裡管的很嚴苛，我沒有時間偷看小說，所以，我只能跟正常學生一樣學習。”
“很快，第一單元的考試成績下來，我考了倒數第二，倒數第一，那一天生病，沒有來學校。”
李牧聽的漸漸沉浸進去。
一位從小鎮來的天之驕女，隨隨便便考考，就能上重點高中，內心一定是驕傲的。
當她付出努力時，對自己成績的期待一定很高，面對這樣的結果，那一天她一定很破碎。
李牧笑著調侃道：“學姐那一天晚上回去，有在小被子裡掉眼淚嗎？”
林晚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她繼續說道：“當然有啦。”
“從小我的成績不是班級第一，也在前三之內，考了倒數第二，而且還是有同學沒有來考試的情況下，我怎麼能接受？”
“當天我哭了一場，然後以一種很努力的態勢學習。”
“到了期中考，我考了全班第十一，我們班上一共有二十二人，考了一箇中遊。”
李牧喝了一大口咖啡，回應道；“聽上去很不錯，很勵志。”
林晚苦澀一笑，轉動著咖啡勺子，似乎是在心裡緩和不好的情緒。
她問道：“學弟，你是不是以為，接下來我會繼續努力，排名繼續前進？”
“那看起來不是咯，學姐的成績就這樣穩定下來了？”
林晚哀嘆一口氣，回應道：“然後，我選擇了放棄，放棄讀書。”
嗯？
林晚解釋道：“因為，那一天，考試成績發下來，我看到班上有好幾位男孩，女孩哭了。”
“班上考第一的也是一位女生，她臉上連黑眼圈都沒有，有一次我看到，她上課的時候，在下面偷偷看漫畫書。”
李牧理解了，說道；“學姐是被擊潰了？”
“感覺無論如何努力，比不上去了？”
林晚全身鬆了下來，用一種懶洋洋的語氣解釋：“不是，我思考的，是一個更大的東西。”
“原先，我在學校裡，我以為，我是喜歡讀書的，我是喜歡學習的，只是我比較懶而已。”
“在那一天，我看到那幾位，在自己學校裡，絕對算優等生的孩子哭，我明白了。”
“我根本不喜歡讀書，我只是喜歡勝利。”
“我又在想，就算我很努力的，考上了全年級第一，我真的會開心嘛？”
林晚盯著李牧，用一種頹廢的語氣淡然道：“考上了第一，我還要竭盡全力，維持不讓自己掉下來。”
“我爸爸媽媽，老師，大人們，都在告訴我，讀書是最不辛苦的出路，等你出了社會，你會發現，這不算什麼。”
林晚明媚一笑，沉聲道：“這種東西，真的好惡心。”
“讀書的時候要比成績，到了社會，要比工作，比房子，車子，比老公，比孩子。”
“你要一直一直一直的贏下去，那有多辛苦啊？”
“你贏了還好說，可是，當你失敗了，那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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