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手動追瞄！”
炮長踹開卡死的液壓助力器，水兵們赤膊撲向炮座，炮長充血的眼睛幾乎貼在滾燙的瞄準鏡上，十字線死死咬住那架領頭的鐵十字戰機！
砰砰砰！
40毫米砰砰炮爆發出最後的怒吼，彈幕向著敵機預判的方位瘋狂潑灑，組成灼熱的鋼雨簾幕。
幾乎在炮口噴火的同一剎那，那架領航的鐵十字戰機猛地向後拉操縱桿，機體瞬間改為近乎垂直地刺向上方的厚重積雲！
炮彈撕裂空氣的尖嘯擦著它翻滾的機腹掠過，在它剛剛脫離的高度炸出致命的灰色煙花，衝擊波讓機身劇烈顛簸。
“它爬上去了！左弦高炮，別讓它進雲！”
艦橋上，指揮官聲音透過傳聲筒嘶吼！
然而，就在這看似狼狽向上規避的瞬間，下方兩架緊隨其後的鐵十字戰機卻猛地改變了航向！
它們沒有爬升，反而在電光石火間壓低了機頭，如同貼著海面滑翔的雨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雲隙穿插”戰術借用的那層薄薄的雲層下緣俯衝而出！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雲隙穿插”的精髓從來不是簡單的躲藏，而是利用雲層分割敵方的視線和火力，製造時間差和視覺盲區。
當所有艦炮都被那架驚險爬升的領航機吸引，高炮手們正徒勞地將炮口抬高時，這兩道銀灰色的身影已從死神彈幕的邊緣縫隙中，以毫釐之差鑽了出來，引擎嘶吼著進入致命俯衝！
“左弦下方！目標！目標！”
嘹望哨傳來大聲呼喊！
高炮沉重的炮塔在炮長們拼命嘶吼著向下轉動炮口，十字線在劇烈震動的視野中捕捉那疾速放大的戰機輪廓。
來不及了！
兩架鐵十字戰機俯衝的角度刁鑽得令人絕望。
它們沒有直撲龐大的艦體中央，而是像兩柄精準的手術刀，對準了戰艦中段那密佈著魚雷發射管、交通艇吊臂和次級炮座的複雜區域俯衝而下！
幾乎聽不到投彈的聲音，只有兩道刺眼的火光驟然在艦舷甲板上猛烈綻放！
戰艦如同被巨人狠狠捶了重拳，劇烈地向左舷歪斜，甲板上燃起沖天大火！
那兩架完成投彈的鐵十字戰機毫不停留地急速拉起，機腹擦著翻騰的濃煙，輕盈地掠向天空，而第三架，此刻才從容地從高空的雲層中滑出！
“隊長，我們其實能繼續投彈…”
三架鐵十字戰機的飛行員在頻道中相互炫耀著自己的戰績！
“鄧恩將軍之前就說過，在沒有制空權的情況下，飛機對普通戰機艦有不小的殺傷力，不過想要徹底擊毀這艘無畏艦，至少需要15架鐵十字戰機，卡林只有10架，所以我們損失不起！”
“我們鐵十字離開了，誰又能接替我們完成對無畏號的攻擊？”
“這就不是我們考慮的事情了，既然鄧恩將軍做好開戰的準備，他一定還有後手！”
“我們離開就是了！”
三架鐵十字戰機在下方維多利亞士兵的謾罵中撤離了戰場！
………
卡林潛艇基地！
鹹澀的海風撲面而來！
“開啟進水閥！準備下潛！”
身著白色海軍的軍官大聲呵斥道，水兵們貪婪的吸了兩口新鮮的空氣，最後戀戀不捨鑽進了狹小逼仄的潛艇中。
“鄧尼次少校…”
鄧恩對著為首的軍官沉聲道：“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