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卻直接把他摘的一小籃子野棗放到桌子,看得出來,都是特意挑的。
每個棗都差不多大小,而且,都一樣,上面帶著一抹紅。
野棗子,哪裡能長成一個標準?
所以,喬魚知道,這必定是精心挑選過的。
而她只是看了一眼,眼神就停在顧野的額頭上面,原本被頭髮蓋住的傷口,此時更加猙獰可怖。
而且,他的臉上還有兩道抓痕。
喬魚問道:“怎麼回事?”
顧野往後退了一步,說道:“沒事。”
“怎麼會沒事?誰打你了?”看在他給自己送了這麼多的野棗子過來,喬魚也不能白看著不關心。
顧野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喬魚。
九歲那年,她才五歲,她揹著比她高半個頭的自己,找到了一隻山羊,拼命地擠羊奶給他喝。
他至今都沒有忘記,那雙髒兮兮的手,捧著溫熱羶味的羊奶,喂到他的唇邊。
那一年,她在他的心裡壓出一道永遠的印子。
喬魚看著顧野的眼神,眉頭微鎖,想起原書裡兩個人物的人生軌跡,他是顧大家不喜歡的小兒子,原主是顧二家撿來的童養媳。
這兩個人其實生活都不好過。
原主長期營養不良,不過,在顧澤跟著顧野去部隊後,顧澤常常偷偷給原主寄錢,原主的生活才好了許多。
大概是惺惺相惜,也是因為原主對顧野的無禮,喬魚說道:“我幫你處理額頭上的傷。”
顧野高大的身影站著一動不動。
喬魚招了招手:“你坐下來,太高了,我夠不著。”
喬魚的話一說完,顧野像在一隻聽話的大型犬,直接蹲了下來。
喬魚站在顧野的面前,她這屋裡有消毒水,也有她自制的一點毒藥。
她的手指輕巧地操作著棉籤為顧野處理傷口。
顧野的眼皮子往上一翻,就能看到喬魚的充滿曲線的柔軟就在眼前,腦子裡瞬間想到那晚的手感,他的喉嚨莫名滾動了一下。
大手握成拳頭,他的眼皮趕緊向下,眼底印著喬魚的衣襬。
喬魚給顧野的傷口做了消毒,問道:“疼不疼?”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疼不疼。
顧野帶著老繭的手,指尖有點抖。
油燈的光暈裡,喬魚看到顧野的睫毛下蝶翼般的陰影,落在眼下淡青的烏痕上,心思一動,手指輕輕地描了一下。
這個男人長得比顧澤好看多了,原主怎麼就沒有動心過,死心塌地地喜歡那個顧澤呢?
就因為他後來每一個月都悄悄地寄錢給她?
但顧澤真會那麼好嗎?
喬魚卻打了個問號。
最讓她撓心的是,小說沒看完,具體情節不詳。
等半天沒有回聲,喬魚以為顧野被原主傷得太深,不願意回答的時候,他卻說道:“不疼。”
喬魚看顧野二愣子的模樣,也樂了,拉了拉他肩膀上的衣服說道:“不要一直蹲在地上了,起來吧,傷口處理好了。”
顧野這才慢慢站了起來,他高她一個頭,看著她鬢角翹起的碎髮,他的手動了一下,抬高了半寸,卻又死死地按下。
不敢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