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聖人。”
“朕老了，那些人心思活絡起來，你說……這大虞江山朕該傳給誰呢？”女皇閒聊似的問溫若初。
類似的話前陣子溫若初問過沈驚瀾，私下議論是一回事，當著聖人的面說就是另一回事了。
溫若初趕緊跪地，“小初惶恐，小初不過是後宅女子，事關國本，小初不敢妄議，小初只惦記外祖姑母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起來，起來。”
女皇拉著她的手，虛扶她起身。
“力排眾議創辦女學，敢當面怒懟雍國使臣，還救了朕的性命，你哪裡是尋常的後宅女子，這天底下大多數男子都不如你。”
“外祖姑母如此誇讚褒獎小初，小初可是會得意的。”溫若初半開玩笑。
“有本事當然可以得意，又沒忘形。”
溫若初嘴角彎了彎，抬眼看向女皇，互相打趣幾句，氣氛忽然安靜下來，女皇神色專注地看著她，好像在透過她的這張臉看別人。
女皇那張略顯疲憊老態眸子裡，浮現些許茫然和落寞，祖孫倆對望半晌。
女皇喃喃自語，“你若是個男子就好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茫然的眸子一下子恢復清明，錯開視線。
“時候不早了，這裡不用你伺候了，早些回去吧，去朕送給你的郡主府裡瞧瞧。”
溫若初起身，“小初告退。”
出門的時候是芳若送她，溫若初心底疑惑，方才明明和女皇聊得有說有笑，怎麼突然就變臉了。
“芳若姑姑，剛才是我哪裡做錯了。”
芳若眸色頓了一下，對溫若初笑了笑。
“若初郡主今日救了聖人，聖人心疼你還來不及呢，若初郡主沒錯，聖人時常想念郡主，郡主閒了可要多進宮陪陪聖人，聖人高興著呢。”
和芳若閒聊了一會瑣事，說話的功夫已到宮門口。
溫若初和芳若拜別登上馬車。
芳若站在原地，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嘆了一口氣。
方才聖人無意中對著溫若初說“你若是個男子就好了”的時候，她在旁邊著實捏了一把汗。
當年聖人也是對王首青說了相同的話，哪成想這句話被有心之人聽了去，沒過多久，王首青就死了。
以至於發生後來的前太子犯上謀逆事件，都和這句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有關。
溫若初得了郡主府，隔天沒什麼事，去了西郊行宮，她的郡主府。
這裡原本是先帝狩獵時住的行宮，後來賜給了當年的女皇，如今女皇又賞賜給了她。
郡主府牌匾已懸掛門樓之上，門口寬敞，兩隻大石獅子威武氣派，硃紅大門沉重高大，橫九門釘鋥亮金黃。
溫若初走進大門，一道男聲叫住了她。
“恭迎郡主～”
聲音甜得膩人，一句話拐了好幾道彎。
溫若初抬眼看去，只見門口拱手行禮站著一人，身材修長，二十來歲，一襲紅衣，腰間扣著黑色腰封，唇紅齒白的，臉上帶著笑意，說話的時候還露出兩個小虎牙。
溫若初下意識後退一步，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一臉狐疑。
“你誰啊？在這幹嘛？”
男子自我介紹，“小的唐華，受聖人之命服侍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