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初回博陽侯府的時候,門房的人說溫樂生來了。
溫承德死後,二嬸孃曾揚言去大理寺告發她侵佔溫家家產,後來也沒了動靜。溫若初介紹溫樂生入了軍營,就在凌玄禮手下。
知道凌玄禮那人秉性正直,溫若初只是和凌玄禮打了一聲招呼,溫樂生從大頭兵幹起,還以為又要和之前以前,溫樂生受不住苦,兩天半哭爹喊娘嫌棄累。
算起來有一陣子沒見了,沒想到溫樂生還真挺住了。
溫若初到前廳的時候,前廳裡坐著一個身形幹練的男子,男子側面對著門口,身穿青衣布衫,面板曬成小麥色,頭髮高高束於腦後。
印象中的溫樂生一身肥膘,眼前這人體型比溫樂生足足瘦了一半。
溫若初站在門口,要不是知道這人是溫樂生,她定會問一句,你誰啊?
她出聲叫溫樂生。
“哥?”
溫樂起身看她,呲著一口小白牙,“妹子你回來了,今休沐,我鑿冰釣了兩條江魚,他們說冷水魚味美,給你帶來嚐嚐。”
溫若初圍著溫樂生轉了兩圈。
“我滴個乖乖,怎麼減得肥,瘦這麼多?”
溫樂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就每天訓練,也沒幹啥啊。”
溫若初審視地盯著溫樂生,“沒賭吧?”
“凌大人軍紀嚴明,我哪敢啊,再說了,我已經發誓不沾那個了。”溫樂生瞪著一雙小眼睛,定定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溫若初點點頭,“沒事多回來看看,二叔二嬸孃回老家了?”
溫樂生面色垮了下來,“他們不愛回去,你不用惦記,他們住雀兒街巷的院子呢,有地住。”
雀兒街巷的院子是溫清柔住處,是一個小院,溫清柔那矯情的大小姐做派能願意和他們一起擠?
不等溫若初問,溫樂生氣憤地答道。
“二妹妹搬安王府去了。”嘆了一口氣,不滿地念叨,“你說二妹妹一個寡婦,住人家幹嘛去了?”
這陣子忙著沈驚瀾,沒留意溫清柔,一個沒留神發生這麼多事。
溫若初嗤笑一聲,還能幹什麼?和凌妙兩個人同病相憐,一起謀劃將來呢唄,讓她吃癟,或者乾脆弄死她,肯定也在她們的計劃之內。
留溫樂生在家裡吃了一頓飯,下午溫樂生走後,宮裡人來傳話,說胡庸有事找她。
前幾日胡庸說調理女皇身子的時候,在女皇體內發現了異樣,像是蠱蟲。溫若初讓胡庸設法把蠱蟲弄出來。
胡庸讓她過去,八成那邊又出了紕漏。
胡庸在太醫院有自己的房間,溫若初讓人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靠近,門板合攏。
溫若初面色嚴肅問道。
“怎麼了?”
胡庸錯身讓開位置,身後桌案擺著一張油皮紙,一小堆黑黢黢的,像是不知名蟲子的屍體。
“我已經找到逼蠱蟲出來的辦法,只是……我才疏學淺,沒有十足把握,一著不慎恐累及郡主……”
到底是大夫,什麼症狀,前因後果,用什麼藥,如何用藥,說了一炷香,說得明明白白。
溫若初理解了一個大概,差不多就是女皇中了蠱毒,短期內不至於要了人性命,只會精神逐漸萎靡,半死不活依戀於下蠱之人。
胡庸只是調配了一個方子,驅使蠱蟲離開,卻沒有十足勝算,若是失敗,蠱蟲可能蠶食內臟,用不了多久就會要了女皇的命。
若是成功了,女皇身子會逐漸好轉,如獲新生。
還有一種選擇,放任不管,胡庸用藥調理,維持住女皇的身子,只是治標不治本。
胡庸拿不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