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安危事關國本,溫若初也有點膽怵,其實最穩妥的辦法是讓下蠱之人,自願把蠱蟲引出來。
只是如此一來,上官就等於承認自己罪行,抄家砍頭都是輕的。
他有膽量下蠱,又怎會輕易承認?
溫若初撐著下巴,沉吟半晌,“你有幾成把握?”
“七成。”胡庸道。
六成以上就值得試一試,可聖人不只是她的外祖姑母,更是大虞皇帝,茲事體大,她做不了主。
派人把王丞相請了過來。
王丞相聽後,一臉震驚,特意親自檢視近半個月太醫院留存的聖人脈案,又叫來幾個太醫審問,才將信將疑胡庸所說。
溫若初一直沒怎麼說話,見王丞相沉默了好久。
“舅舅,拿主意吧?外祖姑母的病拖不得!”
王丞相面色沉重,緩緩道,“讓凌玄禮的人守住宮門,此事決不能洩露半個字出去,去準備藥吧。”
“是。”
“等等……”王丞相叫住溫若初,“你先這樣……”
王丞相去找其他忠於女皇的朝臣和宗親,凌玄禮的禁軍也都換上了自己人。
溫若初演好自己的角色,領著胡庸前去女皇寢宮。
女皇側臥在貴妃榻裡,上官跪在女皇面前讀奏摺。
溫若初行禮之後,一屁股坐到女皇身邊,摟著女皇撒了一會兒嬌,回頭睨了一眼上官。
“我有悄悄話要和外祖姑母說,勞煩上官大人迴避。”
上官低著頭,不情願地抿了抿唇,抬眼卻是一張如沐春風的笑臉,詢問的眼神看向女皇。
女皇朝上官擺了擺手,慈愛地拍了拍溫若初的手。
“人走了,說吧。”
溫若初抱著胳膊,一撅嘴巴。
“我不喜歡那個上官,看著就陰森森的,不像是好人,外祖姑母能不能把他攆走?”
女皇臉色沉下來,坐起身。
“又在耍小性子,人家上官怎麼著你了,你這麼說人家?”
王丞相讓她先試探一下,女皇的態度讓她心裡拔涼,看來讓上官主動引出蠱蟲的法子,是不行了。
女皇狐疑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還在等著她回答。
溫若初隨口編理由,“有上官在,外祖姑母都不寵愛我了。”
女皇嗔怒地橫了她一眼。
“多大了?什麼飛醋都吃。”
女皇沒真生氣,溫若初在這,卻也沒召上官來伺候。
溫若初打走進寢宮門,雖說有王丞相等人在背後託底,可她還是隱隱有些不安,傳訊息的小宮女對她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胡庸在外面準備好了。
她深吸一口氣,暗道對不住了,女皇受人蠱惑不自知。
女皇是這個世上,和她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她就算是為了這份親情,也得頂住這份壓力。
嘴角扯起一絲笑意,“侄孫女新得了兩隻黑海參,輔以藥材燻煮熬製了一盅湯,我去端來給外祖姑母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