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下去吧。”
上官暗暗咬了咬牙,擠出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恭順行禮。
“是。”低頭退了出去,禮儀和態度上挑不出一點錯處。
溫若初暗道這個上官能走到女皇面前,果然不簡單。
想當她外祖姑父?那是做夢!
她癟癟嘴,滑跪在地,“外祖姑母身子抱恙,小初思念外祖姑母情難自禁,傷到的外祖姑母,請外祖姑母責罰。”
女皇嚇了一跳,“傻孩子,朕又沒怪罪你,快起來。”拉著溫若初坐到身邊。
溫若初頭埋得低低的,像是剛想起來什麼似的,看向女皇的眼神滿是關切的期翼。
“小初一直掛心外祖姑母龍體,特意尋了一個妙醫聖手,請來為外祖姑母調理龍體。”
“好好好,”女皇連連說好,慈愛地撫著溫若初的頭髮,“朕的小初長大了,知道關心外祖姑母身子了。”
“我心裡一直都掛心外祖姑母身子的。”
祖孫說笑一陣,溫若初不著痕跡把話題拐到王首青身上。
“馬上就是母親的忌日了,外祖姑母能否恩准小初今年去母親離世的地方祭奠一下?”
話音落地,女皇臉上笑意緩緩退去,被一種類似落寞和愧疚的情緒取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連話都不接了。
芳若笑著接過話茬,“當年的王大人驚才絕豔,果斷卓絕,配得上天下第一奇女子,”長嘆一口,“只可惜天妒英才,紅顏薄命,聖人每每想起甚是惋惜,每年的祭奠都格隆重,郡主無需擔心。”
當娘王首青是被召入宮,突發惡疾暴斃,溫若初始終覺得王首青的死因有蹊蹺。
溫若初自認不是一個愛較真的人,但王首青的死就像是她的一塊心病,如影隨形,抹不去劃不掉,堵得人心裡難受。
有溫承德之事在前,只能旁敲側擊試探女皇態度。
女皇緘默不言,芳若遮遮掩掩,更加確定了心中猜測。
溫若初面上不顯異色,勾了勾唇角。
“仿若姑姑說的,勞煩姑姑費心了。”
怕女皇多想,趕緊岔開話題,差人把胡大夫傳了進來。
胡大夫跪地行禮,“草民胡庸叩見聖人,聖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胡庸四十多歲,身材微胖,面相憨厚一臉和氣,中規中矩的長相。
女皇坐在軟榻上,眯著一雙渾濁的眼睛打量胡庸,擰著眉頭,好像不是很滿意。
溫清柔藉助安王之手把上官送到女皇面前,走了溫若初曾經的老路。溫若初從穿過來的那天就決定不幹這等腌臢事了。
尋大夫的時候,只顧著醫術高超,沒在意相貌。
暗道:壞了,女皇可能誤會什麼了。
胡庸可能留不下。
溫若初打量女皇神色,眼瞅女皇要張嘴說話,趕緊建議道。
“不如先讓胡大夫為您診診脈,也試試胡大夫的醫術水準?”就算是留不下胡庸,也想看看那個上官有沒有對女皇的身體做手腳。
女皇遲疑著答應,胡庸鋪了一層紗巾在女皇手腕上,神色嚴肅地把食指和中指隔著紗巾搭在脈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