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緩緩開啟,厚重的檀木門板發出低沉的吱呀聲,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殿內眾人面色驟變,彷彿寒冰瞬間封鎖心頭。宮人們相互對視,卻無人敢率先跨步。
綠蘿急忙上前,輕聲答道,聲音雖溫柔,卻掩不住一絲緊張與微微顫抖:“回稟陛下,九公主近來身體有些不適,剛才正於偏殿中梳洗調養,稍後必定前來朝見。”
一旁的程延昭急忙附和,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慮:“昨夜九妹妹還跟我吵著近幾日睡不好,興許是今個醒的遲了,望父皇見諒。”
空氣瞬間凝重得讓人幾乎窒息,眾人都如臨大敵,心中默默祈禱這番話能夠爭取到時間,延緩這場突如其來的召見。
時間在無聲中緩緩流逝,殿外傳來腳步聲急促,沉穩而緊迫。幾名侍衛急匆匆而入,步履堅定卻不失恭敬,回報時面色嚴肅,帶著難掩的焦慮:“回稟陛下,九公主當前未見蹤影,偏殿外戒備森嚴,護衛加倍,說是暫不便輕易打擾。”
程燁的眉頭緊鎖,眼中寒光一閃,如刀鋒般凌厲。他緩緩起身,聲音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護衛加重?既是如此,朕便親自前往查探。”
話音落下,整個行雲殿彷彿驟然進入冰窟,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凝重而緩慢。
程燁步履沉穩,帶著帝王不可侵犯的威嚴,緩緩走出龍椅前。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眾人臉上的神色,似乎在洞察每一絲隱瞞與謊言。身旁侍衛立刻整齊列隊,護衛著他的身側,氣勢如山。
殿門再次開啟,冷風拂過,帶來一絲肅殺的氣息。程燁邁步而出,步伐沉穩而堅定,踏入殿外的長廊。周圍侍衛屏息以待,殿內眾人紛紛垂首,心中卻激盪著波瀾,誰也不敢輕易打破這份肅穆。
走到偏殿門口,程燁腳步頓住,目光如刃,緩緩掃視四周。守衛們神色緊張,齊齊下跪行禮,聲音整齊而顫抖:“參見陛下!”
程燁面色沉沉,眼神冷厲,落在那一道道森嚴的身影上,眉頭微蹙,語氣冷若冰霜:“為何加強戒備?這偏殿向來清淨,如今重兵駐守,是誰下的命令?”
話音一落,空氣頓時彷彿凝固了一瞬。眾多侍衛你看我、我看你,神情猶豫,不敢應聲。
寂靜彷彿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時間一寸一寸拉長。正當所有人戰戰兢兢,不知該如何回應時,一名太監小心翼翼地從人群后站了出來。他身著青色內侍袍,腰束紫帶,手中拂塵垂地,臉上掛著小心翼翼的諂笑,眼中卻有著在場眾人少有的鎮定。
“陛下息怒,”他低頭行禮,聲音帶著一絲討好與急切,“回稟陛下,昨夜九公主歇得遲了,這會子方才起身,奴才擔心公主尚未梳洗妥當,若貿然拜見,恐失儀數,才命人加緊看守,免得旁人打擾。”
他話音剛落,又忙不迭地補充,嘴角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奴才已經讓人前去催促了,九公主素來最敬重陛下,想來很快便會出面請安。”
程燁眸中光芒微閃,盯著那太監看了片刻,淡淡道:“哦?是這樣?”
這聲“哦”,拉得極輕,尾音如同冰霜拂面,讓太監脊背一涼,連忙又跪低半寸,額頭幾欲觸地:“奴才不敢欺瞞陛下,句句屬實!”
程燁沒有再看他,轉而望向偏殿緊閉的門扉,目光深沉,似要穿透木板看到裡面的一切。他靜立片刻,緩緩道:“既然如此,朕便在此等她一會。”
此言一出,滿場氣氛驟然一緊,守衛與內侍皆大氣不敢出。那名太監臉色微變,額間汗水緩緩滑落,嘴唇蠕動,卻終究不敢再勸。
拿命攔下程燁的太監,正是尚衣監總管——沐懷平。
他跪伏在地,背脊挺直,額頭冷汗涔涔,雖然話說得周全圓滑,聲音謙恭得體,實則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再清楚不過,此番若稍有不慎,哪怕只是一句說錯,便可能人頭落地。
今次皇帝突如其來駕臨偏殿,綠蘿情急之下派人將沐懷平喚了過來。本不過是想借他口齒伶俐,擅於周旋的本事為九公主拖延片刻,沒曾想他幾句話竟真讓程燁暫時停步,這才讓偏殿那邊多爭取了幾分喘息之機。
可若要細說沐懷平,便不得不提到陳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