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男子正吵嚷著,冷不防聽見這突兀的一聲呵斥,紛紛回頭望來。
程依一個小布丁,還身著丫鬟裝束,衣裳雖樸素,站得筆挺,月光落在她清秀的面容上,竟透出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目光如炬,唇角緊抿,帶著一股子不容冒犯的冷意。
那幾個男人愣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喲,哪來的小不點?你這是看不清楚局勢啊?”為首一人臉上帶著幾道刀疤,陰森地看著她,冷笑著朝前踏了一步,“知道我們是誰嗎?敢來多管閒事?”
程依不為所動,反而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眸光銳利地掃過這幾人,緩緩開口:“我家公子說了,你們這些人汙了他的眼,速速滾知道嗎。”
刀疤男微怔,旋即冷哼一聲,揮了揮手:“別聽她胡說,這種打扮的,頂多是哪家主子偷偷跑出來的丫鬟,也敢在我們面前擺譜?兄弟們,別客氣了,連她一塊兒抓起來!”
眼見幾人撲來,程依卻猛地後退一步,張口大喊:“陸硯洲救我!”
她的聲音不大,卻是直直穿透了夜市的喧囂,傳到馬車中去。
陸硯洲微微扶額,實在不知道這位公主殿下到底在做什麼
但眼下又不能不管,當下對著馬伕輕聲道:”拿下他們“
馬伕聽罷,神情一凜,猛地揮鞭一抖,馬車旁那名沉默無聲的隨從立即行動,一躍而起。
這人身形消瘦,目光卻冷如霜刃。衣衫普通,看著不過是個車伕模樣,落地瞬間卻腳步如影,一閃身便擋在幾名撲向程依的男子面前。
“什麼人——”刀疤男怒喝,可話音未落,那隨從已閃電般抬手,一掌劈在他肩膀上。
“咔嚓!”
骨裂之聲清晰刺耳,刀疤男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被打得橫飛出去,砸翻了兩名同夥才止住。
其餘幾人大驚失色:“這……這是哪來的高手——”
“顧家的。”陸硯洲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語調清冷,不帶一絲情緒,“動我顧家的人?問過我沒有。”
他語氣雖輕,卻彷彿重錘砸落在幾人心頭。
幾名地痞惡棍臉色瞬變,顧家,這兩個字在京都意味著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平常的世家子弟面前他們或許還能耍個滑頭,但顧家動手,那是真敢下死手的。
刀疤男躺在地上疼得翻滾,卻仍咬牙吼道:“我們……我們身後有人站著的!就是你們陸家要摻和也要掂量一下!”
陸硯洲未動聲色,只略一抬手,那隨從便已如鷹撲兔,一掌封喉、幾招卸力,剩下幾人如同被割斷筋骨的死狗,統統趴伏在地。
程依見幾人被拿下,拍了拍小手,步子輕盈地上前一步,站在那刀疤男面前,垂眸看著他蜷縮在地,嘴角輕輕一勾。
“不是挺囂張的嗎?”她聲音不高,卻帶著與年紀不符的從容與凌厲,“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刀疤男咬著牙,臉色鐵青,一手捂著斷裂的肩膀,渾身冷汗淋漓,額上青筋直跳,卻硬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