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帕子上繡著一枝玉蘭,繡工極細,卻在花蕊深處,用極淡的青絲繡出“趙家莊”三個字。
“這是綠蘿差人給我的線索,那沈皇后的妹妹曾被送到了趙家莊。”
陸硯洲的目光緊緊落在那方帕子上,久久未語。
“趙家莊……”他低聲念出這三個字,眼神逐漸凌厲,“這名字我聽過,似乎就在京東附近的一個村落。”
“不錯。”程依頷首:“所以我想過去看看,需要你幫我”
陸硯洲抬眸看她,眼中光影流動,半晌才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程依緩緩道:“我需你像上次那般送我出宮。”
陸硯洲點頭:“好,我會安排好,到時候隨你一同前往。”
程依嘴角輕颺,終於露出一抹難得的笑意:“你以往最是看我不順眼,今次怎麼捨得幫我了?”
陸硯洲微微一愣,隨後又是一笑,眼中帶著一絲溫柔和不易察覺的玩味:“總不能看你死了,再說了,不是還欠你一個人情呢。”
程依走出行雲殿,夜風拂過她的髮絲,帶著些許涼意,卻驅散不了心頭的燥熱。她腳步輕盈,卻沉穩如山,心中盤算著明夜的行動細節。
此時,宮外的暗影中,一雙銳利的眼睛正默默注視著她的背影。那人手中緊握一柄摺扇,輕輕合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太極宮地窖之中,一個女子跪在地上,雙手被鎖鏈緊緊束縛,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卻依舊堅韌。
正是沈如汐,她緩緩抬起頭,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屈:“他們以為把我關在這裡,就能抹去我的存在嗎?”
陰暗的地窖深處,燭火搖曳,映照出幾張冷峻的面孔。為首的沈皇后冷冷說道:
“你這賤種,你今日竟敢和宮中的貴人們搭訕,你這賤人,你也是配。”
說著,將手中的竹子狠狠揚起,又是重重落下,清脆的聲響在地窖中迴盪,女子痛苦地咬緊牙,額頭上冷汗直冒。
但奇怪的是,剛剛被抽打的背上卻只有一道淺淺的痕跡,這竟是宮中特製的戒尺,不僅打人疼痛難忍,還不留半點痕跡。
“你知道的,越是沉默,越是讓我有趣。”
沈皇后冷笑著,慢慢走近那沈如汐,輕輕抬起那和她一模一樣的下巴。
“你不過是個被遺忘的影子,若非我看在你那‘特殊’身份的份上,早就不用你活著丟臉了。”
沈如汐咬緊牙關,冷冷回應:“特殊身份?為什麼?憑什麼?當初是你們把我扔到了鄉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長大,好不容我遇見了六郎,有了淮兒,你們又跑來將淮兒搶走,親手毀了我的生活。
如今,你們可以控制我的身體,卻控制不了我的意志。”
沈皇后瞬間似是被點燃了一般:“你這賤人,若不是當年你出生時害死了母親,母親豈會死去,父親豈會嫌棄我們,若不是我們與皇室早有婚約,必須留下一個女兒,怕是連我也和你一般被扔到了那荒郊野嶺自生自美”
說道此處,似是被戳中了痛楚,面目更加猙獰,又是一尺狠狠落下,聲音如雷貫耳,女子身軀微顫,卻未曾屈服。
沈如汐深知,眼前這權傾天下的女人,恨不得將她徹底抹除,可她心底那股不甘與掙扎,正如暗夜裡閃爍的星火,越是壓制,越發熾烈。
沈如汐在不斷地慘叫,但地窖之中隔音極好,許久沒有聲音傳出去。
直到那沈如汐即將昏厥,身後才有嬤嬤上前:“皇后娘娘,再打下去就要打壞了,我們留著她還有大用,不可再此時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