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眼前的問題,柳嬋吃飯吃的也不安生。
她拽著蕭臨的衣袖,目光可憐地問了一遍又一遍,像是真的在意極了。
直到問的蕭臨撐不住。
“朕自小得夫子教導,要以心懷天下百姓……”蕭臨想了想告知她。
柳嬋的眼底明顯多了失望之色。
她強笑著打斷他,“皇上的心裡,是盛滿了那個姐姐吧?”
她指的是許靜兒。
跟蕭臨相處這麼久,也不曾聽他對她在‘情’之一字上袒露過心聲。
所以,她要誘著他多考慮考慮。
帝王無情是常態,可遇見了她柳嬋,帝王也該有情。
這回輪到蕭臨擰了眉頭。
他深深地看了眼柳嬋,卻是沒說什麼。
兩人沉默地用過晚膳,又沉默地各自忙碌了些別的瑣碎,這才心照不宣地進了被窩。
柳嬋一沾床,就自覺地背過了身去。
她剛閉了眼要睡,就聽身後的人聲音發沉,“嬋兒,朕是帝王,給不了你想要的,這句話朕從一開始就告訴你了。”
話音落下,一聲嘆息落入她的耳中。
柳嬋豁然就回過了身子,她跟蕭臨臉對著臉,離得極近,“臣妾知道皇上不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可臣妾只想要皇上的一點點心裡的位置,也不可以嗎?”
她甚至伸出手在他面前捏著。
真的只有一點點。
柳嬋目光再虔誠不過,“皇上,就一點點。”
蕭臨眼神沉沉地盯了她許久,突然抬了手將她的小手包裹住,翻身覆上,堵住了她的唇。
這一次,遠比以往任何時候來的都要更猛烈。
半個時辰後,柳嬋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旁邊的蕭臨卻是睜著眼。
他看著床頂處的一處,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挖出了個空洞,只覺得悶悶地不舒服。
似乎……他有一段時日沒想起靜兒了。
哪怕日日看著靜妃那張像極了的臉龐,他明面上挪不開眼,可實際上心裡的算計,他很清楚。
他甚至盯著靜妃的時候,也記不起來了。
這些日子裡,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在惦記一個對著他大膽撒嬌又聰慧調皮的小姑娘,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如此的惦記,讓他有些不喜。
父皇臨終前曾告知他,身為帝王,是不該有任何軟肋的。
於前朝是,於後宮亦是。
帝王執掌天下為棋,任何人都該是他手掌中的一顆棋子,只分有用或者無用,怎麼能對棋子生出惦記和不捨?
蕭臨回頭看著柳嬋熟睡的臉,心裡莫名一緊。
他似乎是犯了錯。
從一開始,他好像就沒有將她納入自己的棋局之中,這並不符合他該有的性子和利弊。
第二天早上。
柳嬋睜開眼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人。
她睡得熟稔,竟是連蕭臨什麼時候起身離開的都不知道。
“皇上什麼時候走的?”她問過來伺候的春杏。
春杏也是一愣,“奴婢今日一早過來的時候,皇上就已經不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