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周離。
周離這個名字是我母皇起的。
據母皇說,她有一句很喜歡的詩詞,叫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她說,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心性如草般,即便遇難心死,也要借勢重生。
我倒是不在意這個名字的寓意何在。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名字的緣故,我的心性倒是自小就是冷淡的,對什麼都不起意動心。
母皇和父後平日裡忙碌,卻也不曾落了對我的教導。
只是,我與他們並不親近。
對此父後還暗中垂淚過。
我不經意間看到,也心裡毫無波瀾,不明白他為何會因為我的舉動而落淚。
直到兩歲那年,妹妹出生。
妹妹一出生,便哭聲震天,引來諸多宮人圍觀。
不像我。
據母皇說,我唯有出生時哭了一聲,便再也沒有哭過。
哪怕是不小心摔了,也若無其事地爬起來,真是摔疼了的話,就坐在原地等疼痛褪去。
在妹妹的成長中,我終於發現了人與人之間的不對勁,妹妹似是熱烈的,活潑的,人見人喜的。
同時,我終於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我跟所有人都像是隔了一堵牆。
當我安靜下來的時候,我也能察覺到我的內心似乎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東西,將自己與其他的人隔絕開來。
六歲那年,母皇經過深思,將我丟給了陸家的表哥。
表哥是個遊子。
顧名思義,他喜歡遊山玩水,然後寫書將自己的見聞記下,或是對著山川作畫。
表哥將我帶到了大夏朝。
然後在爬山時,不慎將我丟落在了據說離著大夏朝京城不遠的一處山上。
我不識獵人留下的獵具,被‘獵’了。
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夜,體力消耗殆盡後,我以為我自己短短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了。
然而。
一個極為霸道又野蠻的漂亮姐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她用匕首費勁地砍斷了那條鎖鏈,我猶記得鎖鏈墜落在石頭上的哐當聲,似是神奇地打破了我心裡的那份厚厚的阻隔。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大夏朝的皇宮裡。
我說我叫陸離。
她喊我狗蛋。
即便這個名字在周國百姓裡是個罵人的髒話兒,可我並不介意她喊我什麼,只記得她喊我的時候,我會不自覺地眉眼帶了笑意。
她握住我的手時,我察覺到內心裡會湧出一些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
在大夏朝皇宮裡的那段日子,竟然使我有了知覺。
我不再活的像個木頭。
後來,她說她要去棲梧館的地方讀書,將我扮作小姑娘。
我拒絕了。
我想回周國,將我有了知覺的事情,告知母皇和父後,還有……妹妹。
母皇聽說我要跟大夏朝的玉清公主和親,便笑著給大夏朝的皇帝寫了信,說明了我的意願。
大夏朝的皇帝沒給母皇回信。
母皇對此事毫不在意,她哈哈大笑,說大夏朝皇帝是個愛妻如命的,又只得這一個女兒,定是將他氣壞了。
母皇后來語重心長的告訴我,大夏朝不會將公主外嫁的。
她說玉清公主日後是要當女帝的。
對此,我心灰意冷。
可父後偷偷問我,想不想坐到母皇的位子,君臨天下。
我想了想,告訴他,我的想,只會放在姐姐身上。
父後嘆了氣,摸摸我的頭,他建議我給姐姐多寫幾封信,別讓姐姐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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