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區,
“老闆,來碗拉麵!”
撩開路邊‘居臺’的垂簾,一個拉上運動衣兜帽的人影坐了下來。
“好嘞,客人稍等——?!”
頭髮花白,戴著廚師帽的老闆一抬頭,看到來人兜帽下的容貌,整個人都呆住了。
“小哥你要不還是先去醫院?”
“不用,”
來人掀開運動服的兜帽,露出了繃帶纏繞的整個臉。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cosplay什麼‘繃帶怪人’;但刺鼻的酒精氣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都證明這個年輕人是真的渾身帶傷。
運動服領口下方,都是繃帶!
“我剛從醫院出來。”
說著,繃帶年輕人掏出一張‘福澤諭吉’。
“大碗,加料!”
“好嘞~”
既然有錢,那頭髮花白的老闆也不多說什麼,開始轉身做拉麵。
這所謂的‘居臺’,其實就是一個移動攤位,主要售賣拉麵、關東煮、三色丸子等小吃。原本是福岡的特產,後來在大阪開始流行,逐漸蔓延到島國上下:類似於‘xx小吃’‘xx羊肉粉’之類的東西。
“客人,你的大碗加料拉麵。”
“這是找你的零錢。”
熱氣騰騰的拉麵放在眼前,讓剛從地下醫院出來的江口喉結蠕動。
“我開動了!”
拿起筷子雙手一拍,
渾身繃帶的江口急不可耐的大口猛吃。
被師傅揍個半死,醒過來的時候,身旁只剩下一張紙條和一沓舊鈔票:紙條上是一處‘地下醫院’的地址,錢自然就是留給他的醫療費:全是萬元面額的‘福澤諭吉’,這才讓江口能夠坐在這裡。
否則他別說去治療,連吃飯都成問題。
說白了,如果不是家庭原因,又有多少人會去羨慕‘暴走族’呢?
畢竟曾經暴走族們的目標,也不過是成為報社的‘快遞員’,能夠擁有一份‘拉風’的工作養家餬口。
吸嚕嚕~~
看向江口埋頭‘暴風吸入’,拉麵店的老闆暗自嘆了口氣。
“小哥,外面的機車是你的吧?”
“嗯、吸嚕嚕~~”
江口頭也不抬,只管吃麵。
“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當過‘暴走族’;”
拉麵店老闆忍不住勸道,
“年輕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上了年紀之後,才明白”
“約架之類的,還是少點,身體最重要。”
?
“老闆,我這不是打架的傷。”
一口氣將大碗拉麵都吸掉大半,江口抬頭哭笑不得。
“這是練習.空手道的傷。”
你就嘴硬吧,
小鬼!
拉麵老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哪家好人空手道道館,會把弟子打成這個鬼樣子?
“老闆,再來一碗!”
就在老闆內心吐槽的時候,這個‘繃帶年輕人’已經再次將錢遞過來。
???
“好的,稍等。”
年輕人就是好啊,能打能吃、活力四射。
————
中野醫院,
和江口吃面的地方,也就相隔兩條街道。
“317號病人有變化嗎?”
“沒有,依然處於持續性植物狀態。”
兩名護士推開一間病房,邊工作邊閒聊。
“該給他翻身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醒不過來更好吧,”
另一名護士脫下病人的褲子,熟絡的換下導尿管和尿袋,一邊做著護理工作一邊嘆氣。
“全家就剩下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說著,將吸痰器插入病人的口腔。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呢?”
“有什麼辦法?這個國家的教育就是這樣——”
兩名護士熟絡的完成面板護理、排洩管理,掛上營養液,離開了這間病房,只剩下病床上彷彿睡著的中年男人。
睜!
猛然睜開眼睛,
中年男人從床上坐起來。
這是一間上世紀的木質‘和式’房間,榻榻米的地板、頭頂拉繩吊燈、以及木質的拉門。
這樣的建築還存在,一方面是島國‘念舊’習俗,另一方面是省錢。
“我這是?”
搖了搖頭,中年男人的記憶漸漸清晰。
自己叫做大島拓宇,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社畜,有溫柔的妻子、有聽話的兒子.隨著這些記憶浮現,男人起床,上前拉開房門。
嘩啦、
“輝?”
門外的客廳中站著一名少年,和中年人有七分相似。
他的兒子,大島輝。
“爸爸,”
少年低著頭,撲入了男人懷中。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少年搖頭,
“爸爸,今天可以請假嗎?我不想上學。”
?
對於這個要求,中年人大島拓宇第一反應是: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少年再次搖頭,
不是生病啊,中年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那就好好去上學,馬上就要考試了,爸爸媽媽期待你的表現。”
面對父親的回答,少年抬頭、眼中的希冀消失、最後垂下眼簾,用力的一點頭。
“嗯。”
黑暗陡然襲來——
睜!
猛然睜開眼睛,
中年男人從床上坐起來。
“啊?我剛才不是在安撫輝嗎?”
迷迷糊糊下了床,名為大島拓宇的社畜走到房間門口,拉開房門。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在前方響起,
客廳中,一名年輕的家庭主婦,甩了少年一耳光。
“輝?”
少年是中年男人的兒子,而家庭主婦,自然就是他的妻子:大島真橙。
“怎麼了?”
對於中年人的疑惑,妻子顫抖著回答。
“輝沒有去學校!”
“我問過私塾,也沒有在那裡。”
很多人看島國放學早,又有各種社團活動,誤以為青春都是熱血玩樂;然而島國補習的‘私塾’遍地都是,真正有志於考大學的,必定是天天在私塾補習到晚上。
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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