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熱熔?!”
赫羅德目光看向四周,他第一時間思考的不再是為什麼勞爾能夠弄到炸彈,為什麼會突然在這時候拿到他的手中。
這些細枝末節都不足輕重。
他現在只想看到該死的卡斯加無存屍骨!
而這炸彈,便是唯一能與其同歸於盡的舉措!
“好!”
他的眼神陰險又猥瑣,他的計劃魯莽而惡毒。
紫色光輝閃爍,赫羅德的眼中被妒火招致的瘋狂所填充。
此時眾人目光的焦點正在臺中,沒人會在意剛剛他們手中的齷齪。
正好下手!
擠開人群,赫羅德向前猛衝;躋身臺前,手中的拉栓,在這一刻瞬間扯出!
“什——”
就在這一瞬間,沉浸在眾人豔羨中芙格瑞姆,方才發現赫羅德的最後一搏。
她想阻止。
但可惜,已是江心補漏。
縱使她不懼,然而這滿場的工人與他身邊的卡斯加,可沒法兒逃脫。
危機關頭,她拼儘自身的全部速度,背對炸藥,將一旁的卡斯加懷抱身中。
原本嘈雜的世界,在這一刻靜謐無聲。
嘭。
爆炸聲,在擠滿人群的廣場中央響徹。
炸彈,如預期般爆破。
如此近的距離,縱然有原體的保護,卡斯加亦無法從必死的命運中逃脫。
會否?
會否這對即將新婚的夫婦,還未鳳凰于蜚,便又要天各一頭?
會否芙格瑞姆只能在切莫斯高塔之上,饗宴著永恆的孤獨?
又會否.
只有最深最痛的悲劇,方才教人回味無窮,銘心刻骨?
——不!
故事絕不會如此草率落幕!
炸彈雖然已炸響,但她除了身後傳來的幾聲驚呼之外,並沒有感到預期的衝擊波。
難道說——?
回頭看時,哪有什麼爆破?
只見禮炮奏鳴,綵帶噴湧!
五彩斑斕的絲帶紛紛飄落,點綴著他們身上的禮服。
無數閃爍著的飄帶,與劫後餘生的激動一同,霎時間滿溢了整個要塞上層。
“這這不可能!”
還有那場中呆滯立著,看著禮花於手中綻放的赫羅德。
“哈哈哈哈哈哈!”
片刻的沉寂後,人們放聲大笑,盡情嘲笑著那失魂落魄的小丑。
原來這一切,都是芙格瑞姆與卡斯加的計謀!
讓這卑鄙自私的貴族用手中禮炮,為其增添共奏!
殺人又誅心,哪還有比這更深入骨髓的羞辱?
看向場內緊緊相擁的二人,和那面如死灰的破壞者,人群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好!”
“在芙格瑞姆和卡斯加的領導下,我們都將重獲救贖!”
可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時候,那原先赫羅德身旁的跟班勞爾,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唔唔!”
卡斯加掙扎著,從尚未回過神來的芙格瑞姆胸前掙脫。
要是他沒有死在爆炸而是在這裡被悶死,那可就成了荒誕搞笑的劇目。
“這是你的計劃麼?”
“用假炸彈誘騙赫羅德,再讓他的報復有如玩笑,他的復仇淪為小丑?”
芙格瑞姆不可置信地問道。
哪怕是她自詡完美的計劃中,都沒有想過還能增添這麼一項反轉,以此作為將氣氛推向高潮的壓軸。
看來卡斯加能帶來的驚喜,遠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我不知道。”
卡斯加的心中同樣充滿困惑。
他從來沒有這種瞞天過海的本事,更不可能在物資缺乏的情況下,將一個禮炮做成熱熔炸藥的完美仿品。
此刻,他只能感覺到手裡攥有異物。
——那是一張揉皺的小丑面具,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
上面還有一行華麗的小字,寫地輕盈而富有藝術:
【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敬請記住:唯有歡笑,能夠解開飢渴的欲毒。】
狂歡持續了很久。
歡笑的人群們,第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色彩。
來自貴族家中的畫卷、來自古老傳說時代的歌曲,來自上層溫室中的鮮花琳琅滿目。
它們,在眾人連綿不斷的驚歎聲裡,飛入尋常百姓的眼中。
如同一隻被囚禁多日飛鳥最終掙離樊籠,眾人肆意歡笑,盡情灑脫。
切莫斯人為了活下去,真的忍耐了太久太久。
在完成了對赫羅德等人的審判之後,他們圍坐在廣場前,請求著芙格瑞姆向他們講述剛才的求婚動作的含義。
是啊,愛情。那是愛情。
但什麼是愛情呢?
在之前,他們這些人哪裡有時間去關心,去將他人愛護?
看著充滿疑惑的人群,芙格瑞姆像是等候這個問題已久了一般,舉起了自己的左手。
更準確的說,是左手上的那個半人馬金戒指。
“沒錯,就是這個人馬座金戒指。”
“當時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是夏洛克家的”
“姐!我求求你別唔——”
“抱歉,卡斯加.卡斯加他還有些害羞,真是可愛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芙格瑞姆噗呲一笑,語氣中飽含著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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