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前閉會休息的時間中，帝皇在找卡斯加討論該如何處置馬格努斯之前，想了很多。
雖說帝皇已知那馬格努斯定會不聽勸告，一條路走到黑，是極度危險的物件。
雖說現在還不到時候，但似乎在卡斯加預言中那馬格努斯在奸奇的引誘下擊破網道的說法似乎真的很有可能成為現實。
而這才是帝皇所最擔心的——要是真的讓馬格努斯就這麼不受限制回去普羅斯佩羅的話，未來定會釀成大禍。
但尼凱亞會議中，他又不好直接將馬格努斯給用金頭皮帶抽地如陀螺一般地旋轉。
——雖說著實可恨，但馬格努斯本人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甚至在英特雷斯戰役中，是他發現了那柄英特雷斯異形所打造的宿敵刃，也是他指出凱恩布萊奇人信仰混沌不值得信任。
按照目前現行的《帝國真理》而言，他什麼都沒有做錯。
問題是帝皇自己也知道，實際情況和帝國真理所描述的不能說有很大偏差，只能說完全廢紙。
馬格努斯轉而供奉織命者卡洛斯這件事是事實。
但不可以說出來。
除去這一條不能明說的罪狀之外，馬格努斯所作所為並不足以被判以嚴厲的懲罰。
（說到底不就是信了奸奇惡魔的幾句話嗎，這算個什麼？）
（在瘟疫戰爭的時候，基攝政能連問萬變之主本人九個問題還都信以為真了呢，真的是。）
儘管太空野狼也對馬格努斯濫用巫術的行為進行了指責，但同樣的，在沒有造成任何重大惡果之前，他只是如他所說的那般在用真理和智慧探索世界的邊界。
沒有辦法證明馬格努斯是錯的。
除非他捅了網道。
而在此之前，想要給他正式定罪還是太難了。
哪怕帝國目前看上去像是帝皇的一言堂.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就像現在這樣，哪怕在尼凱亞會議正式召開之前，他就已經先通知莫塔利安最後的會議結果。
什麼辯論大會.讓馬格努斯和各首席智庫輪番發言為靈能者求情.
什麼帝皇本人和瑪卡多都投的棄權票.
都是做個樣子，騙騙你的呀。
也只有馬格努斯那種傻子會信，這是真的在讓他們自由辯駁。
實際上，就如同聖吉列斯和芙格瑞姆所知道，甚至阿里曼都知道但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原體對此一無所知——這早就不是什麼秘密。
可歸根結底，樣子還是要做的。
哪怕此時馬格努斯的行為在帝皇的眼中看上去極度危險，但他依舊沒有辦法給馬格努斯定罪。
“所以，我想要知道你的意見。”
馬格努斯實在太過危險，就算沒有能力給他定罪，也絕對不能放虎歸山。
在苦思許久之後，帝皇決定聽聽這位提前知曉了一部分資訊的傢伙的建議。
“我的建議是，不要在這尼凱亞上直接對馬格努斯動手。”
如今大遠征發展到了末期，各個軍團的怨言都不算小，如果在這個時候還要強行將馬格努斯給鎮壓的話，原體中的嫌隙只會更深。
特別是帝皇本人還有前科。
當時統一泰拉之後便廢除了所有的雷霆戰士，現在用沒有任何一名阿斯塔特和原體參與的泰拉高領主議會，來代替原來的泰拉戰爭議會。
這大遠征還沒結束就開始清洗千子了，等到結束之後會怎麼樣清洗阿斯塔特真是想都不敢想。
這麼搞，只會使得原本站在忠誠派這邊的軍團提前跳反。
“但正如你說的那樣，我愈發地感覺到馬格努斯的愚行將會成為現實。”
帝皇的面色.好吧從卡斯加的角度來看他的面前的帝皇沒有面色。
“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和身為戰帥的芙格瑞姆，但我絕對不會將人類未來的命運押注在這種微小的機率之上。”
卡斯加這傢伙雖說能夠作為他的延伸幫他好好看管一下馬格努斯。
但他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能監督到這十二個軍團智庫的一切動向。
萬一除去馬格努斯之外的其他智庫館長也遭到了奸奇惡魔的引誘，在有著奸奇神力惡魔儀式的強烈衝擊之下，網道被衝破只是時間問題。
“必須要禁止大型靈能儀式的使用，尤其是在軍團內部。我知道一刀切也許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但這已是我目前能做到最好的判斷了。”
帝皇本人也是靈能者，他當然知道靈能並不邪惡，一切都是使用者的問題。
但目前的網道還是太過脆弱，帝皇也沒有餘力為了所謂的正確而在決定人類未來命運的事情上打賭。
先把靈能給禁掉最為穩妥，到時候等網道穩定了再作新的打算。
“既如此”見帝皇心意已決，卡斯加自然也不再堅持，“不過如果只是單純的禁止，我認為馬格努斯並不會就此放棄。”
帝皇的計劃並沒有問題。
只是就連他也想不到，馬格努斯的膽子竟然會大到將他的話置若罔聞的地步。
前腳說完尼凱亞禁令，後腳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回普羅斯佩羅大玩特玩。
“他的思維已經陷入了一種對抗的定式——你不同意我使用靈能並不是說明使用靈能是不對的，只是說明我使用的靈能還不夠好。”
卡斯加無奈地說道。
“對此，馬格努斯的解決方案是——我要繼續用和開發靈能，直到你認可我的靈能為止。”
“所以說，”卡斯加看向四周，見持杖立在場中的瑪卡多和帝皇身旁的瓦爾多都面色警惕地盯著他，轉而使用靈能進行溝通。“倒不如趁著馬格努斯即將在靈能研究中不聽勸阻越陷越深之際，來一場釣魚執法。”
“釣魚執法？”
“沒錯，我們先提前，然後假裝以夢境的形式來透過【戰帥叛亂】這件事兒欺騙馬格努斯，他在情急之下定會準備大型靈能祭壇進行超遠穿透的靈能通訊。”
“在那時，我們再前去阻止，人贓並獲。那時再以尼凱亞禁令為由將其抓捕，便不會出現異議。”
“所以，帝皇並沒有乘坐他的旗艦離開，而是悄悄潛藏了自己的身形，登上了帝皇之傲號。”
說著，卡斯加伸手向著身後介紹道。
那是一個帶著全副武裝的帝皇之子阿斯塔特，他站得筆直，看盔甲像是榮譽衛隊，也就是鳳凰衛的成員，厚重頭盔遮掩之下，若非是原體芙格瑞姆本人能夠感受到不對勁，定會將此人給忽略過去。
“他就是帝皇？”
面對芙格瑞姆完全不敢相信的神色，那星際戰士沉默而不動聲色的輕微點頭。
帝皇的靈能偽裝自然可以輕易地騙過——什麼？你問尼凱亞禁令中說過了，全帝國現在除了星語庭和導航者以外都不能使用靈能？
確實但那跟帝皇又有什麼關係呢？
哪怕是內米爾，也不會把這種蠢事拿來阻止帝皇。
“我們的目的地就在普羅斯佩羅的周邊星系，其實這個時候太空野狼已經得到了帝皇的密令，依照尼凱亞禁令的要求，準備前往普羅斯佩羅拆除上面的巫師裝置。”卡斯加繼續介紹道。
當然，只是明面上這麼說。
但其實做法很簡單——給你七天的時間搬遷，不搬的全燒了。
在馬格努斯並不知道的時候，其實帝皇已經跟隨著，在朝著普羅斯佩羅的方向進發。
當然，在卡斯加的要求下，前往普洛斯佩羅方向的船隻不止一艘。
【信仰之律號】，懷言者的旗艦。
珞珈自在地躺在旗艦艦首的巨大落地窗前，心情舒暢地將一顆鮮紅色的水果塞入口中。
大遠征，真是太好玩啦！
和其他打得累死累活的軍團不同，珞珈和懷言者在大遠征中的進度不能說是正在建完美之城，也算是摸得徹底。
對於整個軍團而言，相比於宣揚並感化人們信仰帝皇的偉大，開疆擴土只是第二重要的任務。
至於珞珈本人由於戰事不多，平日裡也不需要他和懷言者多做些什麼，每日和原體兄弟姐妹們串串門，然後透過談判的方式和接觸到的人類勢力進行談判，並且在星球上宣揚帝皇的偉大，便是他們懷言者的任務。
戰爭？
怎麼可能用那種手段來強迫這些人相信帝皇呢？而且如此野蠻的方式也無助於他們理解帝皇的偉大。
如果遇到不願意相信帝皇的勢力，那就按照原本的打算對他們進行傳教——呃，在《帝國真理》之下，暫且還不能這麼說。
應該是“巡演”，對了，巡演嘛！
那和帝皇一樣金碧輝煌的演出者組成的大軍，會在敵人發動挑釁並被懷言者徹底擊潰之後，以戲劇、歌曲和任何人類能夠想象出來的表演方式來展現出帝皇的偉大！
懷言者有著專業的，從帝皇之子那裡學習和引進而來的各種藝術家和演奏者，在宇宙中不斷歌頌著帝皇的豐功偉績。
“啊！我受不了了！！！”
“放過我們吧！我們願意信仰帝皇！我們願意臣服！！！”
直到對方在帝皇光輝之下感召成為帝皇本人的忠實信徒。
雖說這麼做會導致他在大遠征中的進度不如其他原體兄弟姐妹們，但勝在悠閒安逸且征服星域不會因為受到戰火而生產下降。
大遠征對於珞珈而言，便是這樣一個輕鬆的工作。
儘管那個叫佩圖拉博的兄弟一直都對懷言者的遠征進度十分生氣，但管他呢？
反正這個傢伙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臉色，他怎麼想也沒人在乎。
什麼？
你問懷言者軍團內部的大小事務該怎麼處理？
一切都交由那個軍團的一連長安格爾泰處理就完事兒了。
而且聽說他還有一個亞空間的精靈可以幫助他。
多麼神奇！
一個阿斯塔特，便能夠在同時完成兩個人的軍團事務！
正在無限加班的勞姆：“.”
這就是加入人類帝國，加入受詛咒者陣營的代價嗎？
一個巨大的教訓：混沌無分可以選擇和受詛咒者進行合作，但千萬不能加入他的陣營。
加入，就要無限加班了。
“大人，您還在這裡麼？”
但似乎他悠閒的日子並不長了。
艙門被開啟，那散發著濃郁疲憊氣息的星際戰士從門後說道。
“安格爾泰，我曾告誡過你多次，我在冥想的時候不要直接闖入。”
珞珈有些不悅地回答。
雖說看上去並不像是在冥想，但珞珈還是有些惱羞成怒。
“大人，我很抱歉。”
“但這次我們是受到帝皇旨意，他命令我們前往普羅斯佩羅進行見證。”
“見證？有什麼好見證的？而且父親不是宣告他退出大遠征了麼？怎麼還要我前往普羅斯佩羅？”
珞珈並不願意前往。
之前還有些帝皇的任務攤派到懷言者。
甚至有些時候可以和帝皇一同行動，這讓珞珈還有些參與大遠征的動力。
但現在自從帝皇宣佈自己正式退出大遠征，剩下的事務交由帝國戰帥芙格瑞姆進行全權管理之後，卡斯加根本就不敢將大事兒派給懷言者們處理，他們的任務目標也自然相對偏遠。
對這幫傢伙卡斯加真沒有多少要求——好好傳教，別搞事兒就行了。
這倒也合了珞珈的意願。
作為一名原體，珞珈給自己的定位從來是傳教士而並非戰士。
他只想在自己的地盤上舒舒服服地得過且過，什麼時候覺得無聊了就歌頌一下帝皇的豐功偉績，然後繼續摸魚。
哪有什麼蕩平天下的意願？
唯一還能讓他參與到大遠征中的便是傳播對於帝皇本人的信仰，但這同樣是一個漫長的工作，急可是急不來信徒的。
珞珈並不清楚為什麼其他兄弟姐妹們遠征起來各個火急火燎，彷彿真的有什麼東西在追著他們一樣。
為了追求效率，打下來的世界往往最終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廢墟——這在珞珈看來沒有任何意義！
你們這群野蠻人，要一片灰燼幹什麼？
就不能像他們懷言者這樣穩紮穩打，一步步地靠著文化和信仰來感化對方麼？
安格爾泰：“.”
有些話想說，但安格爾泰沒有說出口。
畢竟原體和軍團之間的關係有聖吉列斯那樣充滿敬愛的軍團，也有佩圖拉博那樣關係緊張的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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