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難道就不好奇這位年輕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嗎?”
左拉聞言先抿了一口紅酒,然後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書桌邊,拿起桌上的《索邦文學院通報》,朝著上方的正是佔了整版的《老衛兵》。
左拉看東西很慢,他有一邊看一邊做筆記的習慣,所以報紙的邊緣和字行的縫隙,都是他的鉛筆留下的痕跡。
他迅速瀏覽了一遍小說,才感慨地開口:“多麼了不起的病理切片啊!這個年輕人,他用顯微鏡看到了社會的病,卻沒有——或者乾脆是不願意——開出藥方。
而這冷靜本身,就是一種最嚴厲的控訴!”
他隨即轉向福樓拜:“必須見見他,他的方法值得‘自然主義’認真對待!”
福樓拜點點頭:“萊昂納爾·索雷爾……他的目光太毒辣了,心腸又太硬了——可這不正是一個好作家必須要有的資質嗎?
我同意,這一篇《老衛兵》,就足以證明他是我們的同路人!”
說到這裡,福樓拜轉向莫泊桑:“居伊,你去請他吧,就在這個星期天,來我家裡。”
莫泊桑硬著頭皮答應著:“是的,老師!我明天就去找萊昂納爾!”
在一旁許久不說話的阿爾豐斯·都德突然笑了:“居伊,你給自己找了個好‘對手’呢!”
看著都德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莫泊桑心莫名地焦慮起來。
——————
處於風暴中心的萊昂納爾的生活,卻比想象中更平靜。
由於這個時代階層的隔離和媒體資訊的滯後性,《老衛兵》帶來的潮水一時淹不到他這片沙灘。
同學們的祝賀就已經是他這兩天感受到的最大反響了。
而萊昂納爾現在有更緊要的任務,就是要把《頹廢的都市》的第一部「誘惑與上升」交給加里布埃爾,結束部分恰好就是《伊蓮娜醉鬧葡萄架》。
對照《金瓶梅》原書,情節則推進的更快一些,畢竟很多高度中國化、難以改造的情節,萊昂納爾已經省略掉了,他沒想著真把這部書寫成法國的世情小說名著。
加里布埃爾也沒有耐心等待他慢慢打磨文字。
唯一讓萊昂納爾覺得可惜的就是他沒時間,也不能請人謄寫書稿——雖然他給艾麗絲找了一份謄寫的活計,但是《頹廢的都市》肯定不能交給她。
在聖馬丁大道的郵局裡,他將厚厚的書稿打包好,填寫上地址,要了郵局最昂貴的「當日達」服務,支付了整整10蘇的郵費。
離開郵局,乘坐公共馬車來到學校上課。
誰料剛下車,他就看到一輛堪稱“金碧輝煌”的豪華馬車停在索邦門口,平日裡喧鬧不堪的場景不見了,其他同學、教授的馬車都停得遠遠的。
緊接著索邦的大門更是直接開啟,讓這輛馬車堂而皇之地直接駛入了校園。
(求下月票,謝謝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