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和其他幾人沒有料到左拉對萊昂納爾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隨後就反應過來,這是有著相似人生經驗的左拉,把自己帶入到萊昂納爾了。
幾人隨即就著這個話題,開始大肆抨擊起法國現行的大學制度,熱烈之程度,堪比壁爐裡的火焰!
這場討論一直延續到餐廳又傳來誘人的食物香氣為止……
再次酒足飯飽的左拉和莫泊桑等人約定,入夏以後的每個星期六,六人都在這棟位於梅塘的別墅相聚!
為什麼是星期六?
因為星期日的時間,已經被福樓拜家的沙龍給佔據了啊!
在這場聚會上,除了有年輕的居易·德·莫泊桑和他的老師居斯塔夫·福樓拜,還有來自俄羅斯卻用法語寫作的伊萬·屠格涅夫、小說技巧精妙無比的阿爾豐斯·都德、德高望重的埃德蒙·德·龔古爾、出版家沙爾龐捷、法蘭西研究院院士兼語言學家波德利……
當然,也少不了昨天才剛剛見過面的愛彌爾·左拉。
大家同樣在高談闊論,分享著自己最新的見解和新鮮的見聞。
聚會過了一小半,莫泊桑小心翼翼地問:“伊波利特·泰納先生今天不來了嗎?”
福樓拜有些奇怪自己的學生為什麼會這麼問,他不是一向不喜歡古板的泰納嗎?但還是回答:“泰納先生染了上感冒,就連學院那邊也請假了。”
莫泊桑鬆了口氣,露出愉快的表情,站了起來:“這周,我在索邦遇到了一個叫萊昂納爾·索雷爾的學生,來自外省,窮得叮噹響,穿著肘部磨得發亮的外套,靠公共馬車通勤,住在據說臭氣熏天的第十一區……”
福樓拜:“嗯?”
左拉:“這……”
其他人:“哦?……”
又過了兩天,在每週二晚上、由沙爾龐捷先生主持的「自然主義者」聚會上——
莫泊桑再次起身:“大家知道嗎,在索邦,有一個叫萊昂納爾·索雷爾的學生,來自外省,窮得叮噹響,穿著肘部磨得發亮的外套,靠公共馬車通勤,住在據說臭氣熏天的第十一區……”
……
不到一週時間,巴黎的文化圈都隱隱約約知道了“索邦有一個叫萊昂納爾的外省學生,窮得叮噹響,穿著肘部磨得發亮的外套,靠公共馬車通勤,住在臭氣熏天的第十一區……”
至於他做了什麼,卻有些記不清了。
畢竟每次沙龍都至少持續四五個小時,討論的人物、作品、事件、話題……數都數不清,大家只能撿關鍵的記一記。
而“窮得叮噹響”的萊昂納爾,此刻卻有一喜一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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