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只是看了一眼一個沉默寡言的病人手上一處特殊的疤痕和靴子上沾的特定顏色的黏土,就斷定那是一位左撇子的製陶工,並且來自法夫郡的某個特定區域,結果完全正確!
還有一次……”
柯南·道爾滔滔不絕地講了幾件貝爾醫生的軼事,尤其是幫助警方在1878年偵破了“香垂爾謀殺案”。
這位敏銳的醫生一眼識破了香垂爾太太並非死於意外的煤氣中毒,而是死於被人餵食了過量的鴉片。
他只是拿起沾滿香垂爾太太嘔吐物的枕巾聞了一聞,就讓現場的香垂爾先生露出了馬腳。
柯南·道爾最後滿是欽佩地總結:“……所以,對我們來說,上貝爾教授的課就像觀看一場精彩的演出!”
萊昂納爾露出一個意味莫名的微笑:“如果我以後某些的創作需要核實一些醫學的細節,你能做我的顧問嗎?”
柯南·道爾驚喜不已:“這是我的榮幸,索雷爾先生!能成為您創作小說的助手,是我不敢想的好事!”
萊昂納爾含笑點頭:“其實我只比你大兩歲而已,你叫我萊昂納爾,或者萊昂也行!
‘索雷爾先生’太客氣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柯南·道爾腦袋點得和小雞啄米一樣:“好的,萊昂!”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位年紀較長、神情嚴肅的女士走了進來。
她同樣穿著護士服,但樣式更為簡潔莊重,頭髮一絲不苟地挽在帽子裡。
柯南·道爾像是被嚇了一跳,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顯得有些侷促不安:“南……南丁格爾女士!”
南丁格爾的目光先是溫和地落在萊昂納爾身上,隨後轉向柯南·道爾:“道爾先生,如果我沒記錯,這個時間你應該在外科病房協助換藥。
貝爾教授知道你來這裡嗎?”
柯南·道爾的臉一下子紅了,囁嚅著解釋:“我……我只是想來探望一下索雷爾先生……”
南丁格爾的語氣放緩了一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此刻,對索雷爾先生而言,休息就是最好的治療。
現在,請回到你的崗位上去。”
“是,是的,南丁格爾女士。非常抱歉。”柯南·道爾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病房。
南丁格爾這才走到萊昂納爾床邊,檢查了一下他床頭的記錄牌:“索雷爾先生,我是弗洛倫斯·南丁格爾。
哈羅德·湯普森先生是我的朋友,他特意拜託我關照您。
您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特別不舒服嗎?”
她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能讓人安心的力量。
萊昂納爾點點頭:“非常感謝您,南丁格爾女士,也請代我感謝湯普森先生。
我感覺比昨天好多了,只是渾身無力,頭還有些昏沉。”
南丁格爾檢視了他的氣色和瞳孔:“這是正常的恢復過程。您的高熱剛退,身體需要時間修復。
倫敦的空氣對初來者確實是個考驗,尤其是身體疲憊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休息。思緒和交談都會消耗精力,請暫時將它們放在一邊。”
萊昂納爾順從地回答:“我記住了,謝謝您的提醒,南丁格爾女士。”
南丁格爾微微頷首:“您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讓護士轉告給我。
她們都是我的學生,我基本全天都呆在聖托馬斯醫院的護士學校。”
接著又囑咐了護士幾句,然後才安靜地離開了病房。
如果說最近見到的“大人物”哪個讓他更有敬意的話,無疑是這位開創了現代護理學的女士。
隨後他就在喝下一杯溫水後,沉沉睡去。
而萊昂納爾在病房裡享受平靜的休養,英法兩國卻因為他掀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