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千票加更,絕不食言)
萊昂納爾·索雷爾在昏昏沉沉中緩緩甦醒過來。
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蓋著粗糙但乾淨的白色床單,空氣裡是石炭酸消毒液的味道。
周圍的環境雖然樸素,但十分整潔。
他想撐起身子看個清楚,但剛一用力就險些從床邊栽倒在地。
響聲立刻驚動了護士。
一陣急促而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一位繫著白圍裙、神情嚴肅的年輕護士出現在他床邊。
“先生!請躺好,不要亂動!”護士熟練地扶住他的肩膀,幫助他重新躺回枕頭上。
萊昂納爾虛弱地問:“我在哪裡?”
護士溫柔地回答:“醫院,先生。聖托馬斯醫院。”
接著她摸了摸萊昂納爾的額頭:“燒退了一些……您已經昏睡快一整天了。”
萊昂納爾努力回憶著:“誰送我來的?”
“哈羅德·湯普森先生,他支付了您的入院保證金。”
護士一邊說著,一邊喂他喝了幾口溫水。
聽到是哈羅德·湯普森送他來的,萊昂納爾這才放下心來。
躺下後不久,病房外傳來一陣沉穩而規律的腳步聲;很快門被推開,一位醫生在一群年輕人簇擁下走了進來。
這位醫生身材高瘦,年紀大約四十上下,面容清癯,顴骨很高,眼神銳利、專注。
他徑直走向萊昂納爾的病床,護士連忙恭敬地讓到一旁。
醫生的聲音平靜、清晰:“早上好,先生。感覺好些了嗎?”
萊昂納爾勉強笑了一下:“好……好一些了,謝謝您,醫生。”
醫生點了點頭,拿起掛在床尾的病歷牌看了看:“萊昂納爾·索雷爾先生,法國籍。
急性高熱,伴有嚴重寒戰、肌肉疼痛和虛弱……嗯。”
他放下病歷,目光再次聚焦在萊昂納爾身上:“我是約瑟夫·貝爾醫生,愛丁堡大學醫學院的外科學教授。
我最近正帶領這些年輕人在聖托馬斯醫院進行交流。
你被送入院時情況緊急,我恰好參與了對你的診斷。”
貝爾醫生簡單檢查了一下萊昂納爾的舌苔:“你的病症並不複雜,但來得兇猛。
過度勞累、飲食不規律,還有倫敦糟糕的空氣——我們稱之為‘疫氣’——
透過毛孔,侵入了你本就疲憊的身體,導致了這場急性的熱病。
不過不用擔心,年輕人恢復得快,只要按時服用奎寧和退燒藥劑,保證休息和清潔的飲食,你很快就能康復。”
他的診斷和治療方案簡潔明瞭,彷彿在陳述一個早已確定的事實。
接著,他問萊昂納爾:“索雷爾先生,介意我讓學生以你為物件,學習如何診斷嗎?”
萊昂納爾沒有反對,只是閉上了眼睛。
很快,他就聽到貝爾醫生問身邊的年輕學生:“先生們,這是一例典型的因環境不適、過度疲勞加之‘疫氣’感染引發的急性熱病。
現在,假設一下,當這位先生被送來時,沒有那位紳士陪同,我們無從知曉他的身份,你們該如何透過觀察,來判斷他的基本情況,甚至輔助判斷他的病因呢?”
學生們面面相覷,顯得有些緊張和猶豫。
他們仔細打量著萊昂納爾,似乎很難看出什麼特別之處。
一個學生試探著說:“先生……他看起來很虛弱,像是經歷了長途旅行?”
貝爾醫生淡淡評價:“太籠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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