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少安與周芷若向著滅絕竹院走去的途中,透過周芷若所言,顧少安才知曉滅絕已經回山有了一個多時辰。
方才已經將她們幾人叫到院子裡面,親自給趙靜玄與貝錦儀說了丁敏君的事情。
並且讓趙靜玄與貝錦儀二人引以為戒。
在距離竹院還有十幾丈距離的時候,周芷若便沒有跟著進去。
對於嚴師,每一個弟子心中幾乎都是又敬又畏。
周芷若也難以免俗。
顧少安並未在意,目送周芷若前往一旁樹下陰涼處自己修煉後,顧少安轉身踏入院內。
而滅絕也未在竹舍裡面,而是靜坐於院內。
院中,那張簡樸的石桌旁,一抹素色身影端然而坐。
灼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在她身上,將那一身素淨僧袍映照得有些刺目,也讓她周身那股天然攜帶的肅穆與冷冽之氣,在強烈的光影下彷彿被淬鍊得更加凝實逼人,彷彿連周圍的空氣都隨之凝滯了幾分。
然而,當滅絕師太抬起眼簾,那雙蘊含著雷霆之威、洞察秋毫的目光落在顧少安身上時,那層冰冷的疏離感卻如冰雪消融般驟然消散。
面對這個最令她滿意的弟子,她那略顯刻板的唇角甚至不自覺地勾勒起一絲難得的、溫煦的笑意。
“弟子拜見師父。”
滅絕抬手指了一下一旁的竹椅,聲音和煦道:“坐。”
顧少安依言上前落座,目光卻不經意地被桌上的木盒吸引。
木盒長約四尺,寬逾尺半,尺寸倒是有點像是琴盒。
滅絕師太敏銳地捕捉到了顧少安眼中的好奇,但她並未急於揭開謎底,話鋒一轉。
“為師離山這些時日,你在鄖陽府所為,絕塵與絕緣已詳細稟告。”
“臨機應變,能審時度勢,不逞一時血氣之勇,更懂得借勢、誘敵,未將自己輕易置於絕險之地,你這次做得很好。”
顧少安坦誠道:“江湖風波詭譎,當時情況未明,弟子不清楚那些人牙子背後深淺,唯恐其中藏有硬茬子,加上師姐也在身邊,為策萬全,才選擇了相對穩妥的方式。”
“謹慎是對的。”滅絕師太目光深邃,點頭讚許。
“謹慎並非怯懦,正是求存之道。武功再強,終有其限。”
“這天下之大,臥虎藏龍,多少大隱隱於市的高手藏身草莽?更有數不盡的陰謀詭計、奇毒暗器,防不勝防。”
“為師行走江湖數十載,見過太多所謂天資卓絕的少年俠士,仗著幾分天賦,幾招武藝,便目空一切,遇事只知揮拳拔劍,一味強攻。”
“可此等行徑,與那市井莽夫又有何異?一次兩次或可僥倖,可時間一長終究難脫‘短命’二字。”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喟嘆。
“行走江湖,需智勇雙全。武功是力,而智乃慧心。”
“懂得何時該雷霆萬鈞,何時該隱忍待機,何時該借勢借力,此方為存身立命之道。”
“力有所窮,智無竭時。有時忍讓並非是軟弱,而是明哲保身,畢竟人活著,才有未來和希望,人這一輩子,不能只計較短時間的得失。”
“以後在外遇見事情,你也應當如這一次所行,事事三思而後行,謀定而後動,切不可遇事貿然逞勇。”
顧少安認真的點了點頭。
“弟子明白,師父放心。”
將顧少安的反應收入眼中,滅絕眼中滿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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