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殺了我兄弟上山虎不說,還敢帶著他的人頭來見我?!”
屋內的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
趙勝身後的護衛也同時拔出了腰刀,與鄧陽和門外聞聲衝進來的幾個守衛怒目相視,劍拔弩張!
面對憤怒的鄧陽和明晃晃的鋼刀,趙勝卻依舊是面不改色,甚至還笑了笑:
“鄧將軍稍安勿躁,殺一個賊兵頭子而已,何必大動肝火?”
“將軍不妨再看看另一個箱子。”
鄧陽正欲下令拿下趙勝等人,卻被他這故作鎮定的姿態搞得一愣。
就在鄧陽愣神的時候,趙勝已經走到了另一個箱子前,伸手“啪”地一聲開啟了箱蓋!
霎時間,滿室皆驚!
只見那箱子裡,整齊地碼放著兩層白花花的官銀!
全是鑄造精良、分量十足的五十兩一個的大銀錠!閃耀著令人目眩的銀芒!
鄧陽瞪大了雙眼,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粗略一掃,這滿滿一箱,少說也有七八百兩!
往日裡送來的都是些銅錢碎銀,哪比得上這圓潤的大銀錠?
鄧陽狠狠嚥了口唾沫,心中的憤怒眨眼間消失不見,只剩下貪婪。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撲向那個裝滿銀錠的大箱子。
可趙勝卻一把攔在了他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將軍莫急。”
鄧陽這才猛地驚醒過來,依依不捨的把目光重新轉向面前的趙勝。
他眯起了眼睛,仔細打量著趙勝: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殺了我兄弟上山虎,然後又拿了這麼多銀子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趙勝微微一笑,坦然道:
“不瞞鄧將軍,我們是從陝西那邊過來。”
“弟兄們連番征戰,人困馬乏,想借石樓山休整一番。”
他指了指地上那顆人頭,
“奈何這個上山虎不識時務,非但不肯讓地方,還想對我們動刀子。”
“沒辦法,我們只好替天行道,把他給剿了。”
“不過,”
趙勝話鋒一轉,臉上露出誠懇的笑容,
“在下聽說,這上山虎與鄧將軍有舊,所以特地帶著銀子前來拜訪一番。”
“希望鄧將軍不要見怪,容我們在石樓山好好修整一段時間。”
陝西來的?鄧陽聽到這話,皺緊了眉頭。
前些日子,汾陽衛和汾州府都曾派人過來傳令,要他們嚴加防範從陝西方向流竄過來的匪寇,尤其要盯緊石樓縣方向。
聽說從陝北那邊來了一股悍匪,朝廷正在派人招撫他們。
“難不成就是他們?”
鄧陽心中一驚,不動聲色地打量起趙勝和他身後的護衛。
只見這幫人穿著嶄新厚實的棉甲,面色紅潤,身形挺拔,一看就是支精兵強將。
再轉頭看看自己這幫手下,個個面黃肌瘦,穿著件爛棉襖,一大半都還穿著草鞋。
人比人,氣死人。
他不敢大意,沉聲問道:
“你們此行前來,恐怕不只是拜訪這麼簡單吧?”
“直說吧!”
趙勝見狀,也不再繞彎子,他壓低聲音:
“我聽那個上山虎說,他跟鄧將軍您,還有那廣武莊的賀磊,可是老交情。”
“他上山虎領著人在外面打家劫舍,禍害百姓,搶來的錢糧,可沒少分給二位將軍吧?”
趙勝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嘲弄,
“嘖嘖,這麼大的事情,要是讓汾州府衙門知道了”
鄧陽聽罷,臉色大變,厲聲呵止道:
“閉嘴!”
“你究竟想要什麼?”
趙勝微微一笑:
“我什麼都不要,我想取代上山虎,繼續與二位將軍合作!”
“什麼?!”鄧陽愣住了。
趙勝湊上前去,蠱惑道:
“說實話,總搶那些窮得叮噹響的平頭老百姓,能有多少油水?”
“鄧將軍仔細想想,這汾州府、平陽府一帶,一向是富碩之地,不知道有多少富人家的莊子。”
“咱們不如互相合作,你們提供情報,我們負責動手,專搶那些官紳老爺們的莊子!”
“只要搶上一兩個,別說是一年的嚼用,恐怕幾年的都夠了!”
“這不比辛辛苦苦去搜刮那些窮鬼強上百倍?!”
鄧陽聽得是心驚肉跳,卻又忍不住暗自心動。
搶官紳?這.這膽子也太大了!但若是真能成功.
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還是有些顧慮:
“這幫人可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萬一他們捅到上面去,本將本將該如何交代?!”
趙勝聞言,臉上露出瞭然的笑容,彷彿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
“這有何難?”
他壓低聲音,
“到時候,若是真的有人告狀,鄧將軍和賀將軍只需點起兵馬,大張旗鼓地前來‘剿匪’便是。”
“我們這邊呢,也自然會識趣地丟盔棄甲,望風而逃。”
“讓二位將軍風風光光地大勝幾場,斬獲一些首級回去交差。”
“如此一來,將軍們既有了剿匪平亂的功勞,足以向上面交代,安撫官紳;我們也能安然無恙,繼續發財。”
“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皆大歡喜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