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又皺眉著眉頭繼續問道:
“那為何不先招撫勢力更大的王嘉胤?”
溫體仁立刻接過話頭,補充道:
“這王嘉胤雖然也是邊兵出身,但造反已久,和官軍積怨已深,不好招撫。”
“況且王嘉胤所部,成分複雜,山頭林立,其中還有不少饑民流寇,正適合分而殲之!”
“而江瀚所部,多為原延綏鎮勤王兵出身,只是因為前任總兵吳自勉苛刻,才不得已反叛,想必他們大多數人還是忠君體國的。
溫體仁頓了頓,給出了他的意見,
“朝廷可以遣一員幹吏前往,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再封他一個遊擊、參將之類的軍職,或許就能將其招撫收編。”
“如此一來,不僅能消弭一場大禍,朝廷亦可平白多得數千可戰之兵。”
“有了這股精兵,無論是用來剿滅其他流寇,還是用於將來抵禦東虜,都大有裨益!”
崇禎聽罷揉了揉眉心,暗自在心裡權衡利弊。
眼下國庫空虛,兵力緊張,確實不宜再開闢新的戰場,招撫,或許是個更好的選擇。
“唉”
崇禎長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疲憊,
“罷了!就依兩位愛卿所言,著三邊總督楊鶴,相機行事,準其招撫群賊,成與不成,讓他自行斟酌。”
“這個江瀚我親自派內監去。”
崇禎還是疑心重,他不願相信這幫外臣,所以決定自己派出一名內臣,親自前往山西,招撫江瀚。
安排完畢,崇禎突然又想起一事,陝西的那幫敗軍之將還沒處置!
於是他猛地一拍桌案,看著一旁的王承恩,厲聲喝道:
“擬旨!”
榆林鎮內,太監趙進忠正扯著那公鴨嗓,宣讀著皇帝的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膺天命御極以來,夙夜乾惕以靖國事”
“今查:延安參將艾穆剿匪不力,喪師辱國,即著刑部從速議處,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臨洮總兵王承恩統兵無方,於甘泉大敗,本當奪職問罪。”
“姑念舊日微功,貶授隨軍千戶,仍於洪承疇帳前聽用,倘若再貽誤軍機,必鎖拿問斬!”
“寧夏總兵賀虎臣坐鎮要衝而縱寇東逃,致李卑部全軍覆沒,罪同玩寇!”
“著即褫奪總兵印信,降為遊擊,戴罪統領餘部,若六個月內不能蕩平流寇,二罪並罰!”
“李卑力戰殉國,雖敗猶烈。特加恩恤,蔭其一子入錦衣衛,授世職,著兵部從優議恤。”
“凡我臣工當以此為戒,若再敢怠慢欺隱者,朕之天子劍不赦也!”
“欽此!
隨著太監趙進忠宣讀完聖旨,楊鶴正準備起身上前接旨。
但趙進忠不慌不忙,又掏出了一卷聖旨,接著又讀了起來,楊鶴一愣,連忙跪下繼續接旨。
“寇亦我赤子,宜撫之。”
“特撥內帑白銀十萬兩,專為安民賑濟、整編降卒之用,遣監察御史吳甡齎銀赴陝,親督錢糧發放。”
“嗟爾臣工!朕以血肉養天下,爾等若再因循欺蔽,致赤子流離、賊勢復熾,三尺國法斷不姑息!”
“欽此!”
尖銳的嗓音在大堂內迴盪,傳旨太監趙進忠合上聖旨,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跪在地上的楊鶴。
而此時,跪在地上的楊鶴聽完人都傻了,
赤子?招撫?白銀十萬兩?
陝西都成這樣了,皇上您摳摳搜搜才撥了十萬兩出來?
這讓他怎麼招撫?拿什麼去賑濟?用嘴皮子嗎?!
但這話,他是萬萬不敢在趙進忠面前說出來的,甚至連臉上都不敢表露絲毫不滿。
“咳天使遠道而來,辛苦了。”
楊鶴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語言,試圖旁敲側擊的提醒趙進忠,
“只是.天使您看,如今陝西遭災的百姓何止百萬,各路反賊也聲勢浩大,這十萬兩.是不是太少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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